郝卫东是个行动派,既然说了要研究焦炭和助溶剂,便想立刻去再详细了解炼焦的生产流程,他在钢厂干了大半辈子,已经对炼钢的各个生产流程十分解了,但是科研是严谨的,为了数据准确,他还是要亲自走一趟解一番才成。
不过他也不忘邀请沈梓瑶:“沈工,不如一起去?”
沈梓瑶点头,又看了看还在看图纸的岳教授和田教授,问他们:“岳教授,田教授,我们要去炼焦厂,您们二位去吗?”
岳教授和田教授的全部心神,已经被高炉的设计图深深吸引了,这份设计可以将铁矿石的利用率提高近2个百分点,别小瞧了这2个百分点,这可是能够用同样数量的铁矿石多冶炼出成千上万吨的铁啊,这份设计图纸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他们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研究手里的设计图纸,因为有好多地方,他们有些看不明白,所以他们不想挪地儿。
岳教授:“不去!”真是言简意赅。
田教授稍微好点,她眼睛盯着图纸,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就不去了,先研究研究图纸,方便后面展开工作。”
沈梓瑶摇摇头,然后跟着郝卫东一起坐了厂里的车去了炼焦厂,炼焦车间的环境太差了,高温,烟尘,噪音全是危害人体健康的因素,可是她看着车间里面的汗流浃背的工人,没有抱怨,更没有消极怠工,一个个地认真工作着,这就是华国人,朴实而勤劳。
“厂里没有降噪设备,或者防毒面罩吗?”
沈梓瑶的问题,让郝卫东苦笑道:“防毒面罩倒是有,但是成本太大了,而且戴着干活也不方便,降噪设备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沈梓瑶叹气,看来还得再研发降噪设备和防毒面罩了,掏出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小姑娘,赶紧出去,这里不是玩儿的地方?”
这时候一个工人师傅看到了沈梓瑶,赶紧劝她离开,郝卫东站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句:“这是沈工,我们钢厂里请来的专家,她不是来玩儿的。”
尽管郝卫东的声音很大,可是在车间噪音的影响下,他的话还是听得不是很清楚,工人师傅只好大声问:“郝工,您说什么?”
郝卫东再次重复了一遍,结果工人师傅还是没有听清楚,只见他取下耳朵眼里的棉球,示意郝卫东再次说了遍,等郝卫东第三次说的时候,工人师傅这才听清楚一点,沈梓瑶不是玩儿的,是过来工作的。
等进去后,看了下现在的炼焦工艺,其实就是高温干馏,虽然这套工艺在后世早就淘汰了,但却非常适合现在的国情,和着郝卫东一起在炼焦厂转悠了一个下午,把炼焦厂的各个生产环节都了解了一遍,这才离开。
不过离开的时候,她整个脑子被噪音给折腾得晕乎乎的,耳朵也是嗡嗡响,就这还是耳朵里塞了棉球的,也不知道那些工人到底怎么坚持的。
她特地问了一个工人,工人是这样回答的,“炼焦厂工资高。”
就这一句话道尽了多少心酸,碎银几两值得用身体健康来换吗?这个问题对于很多成年人来说,根本没有选择,生存才是首选。
沈梓瑶拿出来今天记事的本本,防毒面罩和降噪设备,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简单的,这些在后世,他们这些科研人员都是随身必备物品,而且几乎人人都会动手做,不过还是那句话,设计出来的东西得能制造出来,所以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心思了。
“沈工,您可回来了。”
等回到钢厂,沈梓瑶和郝卫东顾不得吃饭,便回了工作室,打算把今天在炼焦厂解到的事写个总结和分析,结果他们的脚步刚刚踏进工作室,沈梓瑶的胳膊就被岳教授抓住了,沈梓瑶纳闷,岳教授不是看她不顺眼吗?怎么这么热情?
“沈工,你再不回来,老岳都要去炼焦厂找你了。”
田教授跟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沈梓瑶赶紧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田教授摇了摇头,展开手里的高炉设计图纸,“我们看了高炉设计图,简直惊为天人,设计图设计得太巧妙了。”
沈梓瑶谦虚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设计的,郝工,张工,高工他们都有参与,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田教授见她不骄不躁,谦虚有礼,还知道不独揽功劳,心里为她赞了一声,别说她这个年纪可,就是一些年纪一大把的人,被人这么夸了,尾巴都能翘老高呢。
随后手指向图纸上的几处道:“沈工,这几处的设计,我和老岳有些看不明白,你能给我们解说下吗?”
岳教授也指了一处:“还有这两处,也不大明白。”
沈梓瑶回道:“走,咱们坐下说。”
等岳教授和田教授坐下后,沈梓瑶便拿起一沓白纸还有笔,开始给两位教授解答,两位教授听得很认真,随着沈梓瑶的解答,俩人也跟着在纸上运算。
“沈玉,你看是这个公式吗?我怎么算不出来你算的那个结果?”
岳教授把自己刚刚的运算结果给沈梓瑶看,沈梓瑶看了看,便在这个物理公式的下面,又引写了一个化学公式,“岳教授,您再算算看。”
岳教授算了算,还真是那个答案,“果然冶炼不仅仅要用物理学,还得用化学啊,我想得太简单了。”
接着田教授又对一处设计提出了疑问,并且还运用了大量的公式,沈梓瑶看了后,便在她的草稿纸上用另外一种思路,去证明她的想法行不通,一张纸上瞬间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和数字,就连背面都给写满了,最后两人觉得在纸上写着不方便,默契地转战小黑板处,拿着粉笔在上面你来我往地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