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秋闱的日子。
秋闱定在了八月初八,总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日。
考试前三日,谢仲宣与谢叔南就从郡学回府备考,今年俩人都要下场,一个是气定神闲,一个是头悬梁锥刺股临时抱佛脚。
考试前一日的饭桌上,晋国公还打赌,赌谢叔南能不能考上,被乔氏一个眼神扫过去,赌局不了了之。
晋国公道,“夫人你莫要太紧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要对二郎和三郎有信心。”
乔氏倒是不担心谢仲宣,比较担心的是谢叔南这回是否还能像上次那般走好运。她给两个儿子给舀了一碗百合银耳羹,柔声提醒,“我先前从法圆寺给你们求的香包,你们记得戴在身上。开过光,很灵的。”
谢仲宣和谢叔南皆应下来。
喝过半碗汤后,谢叔南抬头看向云黛,“云妹妹,明早你送我和二哥去贡院呗”
云黛没立刻应,下意识去看乔氏。
乔氏瞪了谢叔南一眼,“你们去考试,要妹妹送什么这么大的人,难不成还寻不到路”
“我那些同窗家中的兄弟姊妹都会陪着一起去的,有家人陪着,到贡院考试就不紧张了。”谢叔南还朝谢仲宣挤眼睛,“二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谢仲宣没理谢叔南,只侧过脸,温声去问云黛,“云妹妹可愿意辛劳一趟”
眼瞧着两位兄长都望着自己,云黛捏紧手中汤匙,小声道,“哥哥客气了,不辛劳。”
谢叔南眉开眼笑,扭头看向乔氏,“母亲,就让云妹妹明早跟着去吧。上回考试也是她送我到门口,我才考到的,我觉着云妹妹她有好运,没准这回也能保佑我。”
“云丫头又不是文曲星下凡。”乔氏被这歪理逗笑了,再看小儿子这巴巴恳求的模样,又怎会不明白这小子的那点心思,心道,罢罢罢,就让云黛送去贡院门口,省得这小子牵肠挂肚,不能专心考试。
她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朝云黛笑道,“云丫头,明早你就送你二哥三哥一趟吧。”
“是,母亲。”
话音才落,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伯缙冷不丁开了口,“我一起去。”
见桌上众人都看他,他面不改色,淡淡看向两位弟弟,“不是说家中兄弟姊妹都会陪着上回你们下场,我在边疆。这次回来了,自然要亲自送你们进考场。”
难得感受到长兄的关爱,谢仲宣和谢叔南很是动容。
乔氏见兄弟和睦,心头熨帖,“阿缙陪着一起去也好,明早贡院人多混杂,有你们大哥在,若遇到什么麻烦也能解决一二。”
这夜用过晚膳后,众人早早回屋歇息。
翌日起了个大早,云黛为了给兄长们搏个好兆头,特地穿了条簇新的石榴裙,裙摆还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淡黄色缀珍珠腰带将身形勾勒得婀娜窈窕,一截小腰,纤细如柳。
谢叔南一直觉得云黛穿鲜亮些好看,今日见她如愿穿了条石榴裙,眼睛都亮了,凑到她身边就不住地夸。
谢仲宣拿扇子去敲谢叔南,“别夸了,留些墨水在肚子里,这会儿把词夸完了,待会儿考场上做不出锦绣文章,云妹妹岂不是白送你一趟”
云黛羞赧的笑了笑,刚想问怎么不见大哥哥,就听身后有奴仆请安问好的身影。
前头三人一起回头,当看到大步走来的谢伯缙时,皆是一愣。
一向爱穿深色的谢伯缙,今日竟穿了件朱红色蟒纹锦袍。
他本就生得一副俊美无俦的好相貌,这朱红色一衬,威严不减,容色更甚。这模样那像是战场厮杀的武将,更像是个金榜登科的翩翩探花郎。
见弟弟妹妹看来的目光,谢伯缙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握拳轻咳一声,“都站着作甚,还不上马车”
谢仲宣他们回过神来,忍不住问,“大哥,你今日怎穿得这般鲜亮”
谢伯缙蹙眉,“不妥”
谢二谢三,“妥妥妥。”
云黛则低头扯着衣摆,有点懊恼,怎么跟大哥哥撞色了
俩人都红通通的,未免也太喜庆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兆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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