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书信于长安求救了?”
“还没,一听到消息,我就赶到这了。”
李良工松下一口气。
“夫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廷尉大人在军中查到痨疫的源头,以将军管理军队无方的由头参了大将军。
陛下下旨革去将军的职衔,现关在廷尉狱,将军走时与我交代,让我务必把这件事瞒实。夫人方才说是士兵通传消息,我想,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要加害将军。
幸得夫人没有贸然去长安为大将军求情,否则,陛下盛怒,将会再次降罪于大将军。”
卫子容唏嘘,她以为只有女人间会这么钩心斗角,没想到男人间也如此,当真是惊险莫测。
她说:“我虽然嫁给他没多久,但也多少知道他的性子。我夫君是个严谨苛刻的人,怎么会出现管教疏松。当日李卿你也在场吧,廷尉大人是否查清事实了?”
李良回道:“我受将军之托查清痨疫源头之时,廷尉大人先我一步查清,当日也有士兵亲自指认。大将军气躁,一怒之下杀了那名士兵。
我自然是不信的,所以在廷尉大人走之后,我又细细盘查,找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什么蛛丝马迹?”
卫子容急切想知道,李良工却对她支支吾吾不肯说。
“这恐怕不方便。”
卫子容急恼起来,“我知道李卿同我夫君一样,对我戒备颇深。我若不是真心相待,今日又怎么一听到消息就不顾危险地往这赶。”
“这……”
李良工面色犯难,背过身去犹豫。
卫子容望着他的背影,叹道:“那好吧,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
她扭头就要走,李良工忙转身将她拦下。
“夫人,不是我不愿说。我说了恐要惹夫人不痛快,况且我的猜想还未证实。”
卫子容脸上充满疑惑,“李卿不要拐弯抹角了,与其你一人犯难,倒不如说出来。或许,我也能帮忙想想办法。”
李良工渐渐放下戒备心,朝四周谨慎点扫视一遍,小声道:“痨疫的来源是卫家军队。”
话落,卫子容霎地脸色大变。
李良工又说:“夫人先别声张,现下我正派人还在细细盘查,只待证实。”
“怎么会……”
卫子容还未从他的话里缓过神,李良工朝她眼前挥挥手,她才清醒过来。
“我知道的,李卿放心去查就是。”
卫子容在军营和裴宅之间来回跑了三日,这日李良工来寻她,身边押了一位都伯职位的军官。
李良工取下他口里的布,都伯怯怯地望了眼卫子容。
“夫人可认得这位军官?”
卫子容走到都伯面前,摇摇头。
“我爹死后军队就被几个叔叔接管,我不常去军营。”
李良工垂头看了眼都伯,他刚经历过一番严刑拷打,身上伤痕累累。
“夫人,据此人交代,卫忠曾给他所管理的方队里面塞了几个士兵进去,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当真?”卫子容一脸震惊。
都伯向她求饶,“夫人饶命,这都是卫忠的主意。他私下塞给我金子,还许诺我千顷良田。叫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卫子容感到心痛,怪不得太后曾说,卫枭之后,卫家再无忠臣。她父亲的一世英名,被这三个叔叔毁了。
李良工朝士兵使眼色,士兵将都伯带出帐。
卫子容胸内闷得很,也知道李良工接下来要对她说什么。
“李卿是不是要将那名都伯带去长安?”
“是。”李良工毫不隐瞒地回她。
卫子容不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一旦都伯进入长安,她三个叔叔也就彻底完了。
那三个叔叔虽然可恶,但却有和她有打着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真相公布,他父亲的碑墓也会蒙羞。
卫家忠臣的名声,将从此不复存在。而她这个卫家女,以后也会遭到世人唾骂。
“我随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