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冯老大说对了,这不就开始寻死觅活了!
冯婆子就生这一个闺女,跟宝贝疙瘩似的疼着,见不得她哭,心肝宝贝的就去哄。
一面哄一面骂几个儿子是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冯老头耳根子软,又是墙头草。
孩子们大了,该成家的都成家了,就这一个小的,没几年供出来也就打发了。
不就一千块钱!
“我说凑钱,你们就去凑!那哪那么多废话!
这家还是你老子我说了算!”
冯老头把桌子敲得铛铛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冯江东说话了。
“爹!这钱咋拿你说说,我们手头上也没这笔钱,你给想个办法?”
陈心心胳膊肘碰了碰沈月月。
这冯二哥咋回事,是要应下来?
冯老头一听有戏,语气和缓下来。
“咳!你大哥日子不好过,拿二百出来,你们两兄弟再合计一下。
要我说,老三还小,你出个大头出六百,让你弟弟也出二百!”
冯江东呵呵一笑,这结果咋就跟他料想的一样呢!
“爹!咱家就没个公平了吧?”
冯老头和老婆子没想到老二会说出这话。
老婆子也顾不上哄她宝贝闺女了。
“老二,你这说的啥话?”
家里人都站起来了,就剩冯江东还坐在小板凳上。
他个子高,坐着小马扎怎么看都觉得憋屈。
可家里吃饭的桌子凳子就这样,不会因为他憋屈就换大的。
沈月月站在冯江东斜后方,突然就觉得这个男人背影带上了一丝落寞。
天已经黑了,老冯家南棚只亮着一盏十度小黄灯泡。
冯江东的话没带什么情绪,不急不缓冲破这寂静的夜就飘到了每个人耳中。
“招兵那年我不想去,爹娘说家里粮食不够,大哥刚娶了媳妇,三弟打了人要赔偿人家药费,我当兵还有钱能拿,不去不行”
“当兵挺苦,比地里干活还苦!我当兵的地方海拔高,冬天零下三四十度,晚上站岗人能冻成冰棍,你们来信从没问过,只是问这个月咋还没给家寄钱”
“我在部队表现优异,立了功,领导谈话要给我提干,我给家里写信,以为你们会替我高兴,谁想却是劝我回家,说爹腿摔断了,宝来摔傻了,家里没人干活,让我回来”
“部队给了一千块钱退伍费,给安排了工作,爹娘把钱收了,就跟我哭,说小三游手好闲,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让我把工作让出来,说我浑身都是力气,以后做什么活都能养活自己”
冯江东这话越说,四周空气越沉默。
冯老头蹲下来,抱着头,他咋会忘了这些事。
每次勉强老二时,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事情过了,又遇到困难,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老二。
要说公平,他的确没有一碗水端平!
冯江东抬了抬脸,冷冷的看向冯婆子。
“娘,有时候我就想我是不是你生的!”
冯婆子脸色大变:“老二,你说啥浑话,你不是我生的,是谁?”
“你是娘的好大儿,又是弟弟妹妹的哥哥,让着点他们又能咋的?”
沈月月突然觉得眼睛酸涩,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的原因。
“娘,你真是给偏心眼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