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而且……”
“而且什么?”
“你又是个清高的人,我怕你,”他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接受。”
“老王,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忆美望着他,突然问。
“一个……一个……”
忆美一直在等他说。可是他却讲不出来。好像那话像根刺,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就这么难么?”忆美苦笑着问:“除了清高难处,我在你的眼里就没点别的印象?”
“……”
“好医生?”
“……”
“好大夫?”
“……”
“还是像坊间流传的那样,我是一个轻薄放浪……”
“以前,我觉得你很骄傲。”王大夫看着地上的雪,缓缓开口了:“不合群,也不爱去巴结人。看上去很有风骨,但总有点目中无人。”
忆美轻声一笑:“这可不是个好词。”
“但你的确如你所说,是个好医生,好大夫。但在我看来……”他顿了顿,目光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你更是个好女人。”
忆美垂下眼,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了脖颈上的围巾里。
“谢谢,谢谢你……“
她的声音越发低哑了。
“保重自己。”王大夫拉过她的手,将药膏放在她的手上,紧紧握了一下。“好好保重。”
说完,他转身走了。
“老王……”忆美叫住他。
他停下了,侧过身来看她脸上是耐心的微笑:“叫我名字吧。过去一直都是听你叫我的称
谓,要不然就是老王。虽然听上去显得很尊敬。但是有时候,我更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忆美抿抿嘴,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算了,”他还是笑:“再见。”
忆美目送他走出一扇扇的门,直至看不到他为止。
那时她的心情很酸楚……
狡兔死·走狗烹
走在宗人府的大狱里,一股扑面而来的酸腐臭味儿让人晕眩。这里虽然关的都是记录在册的皇亲宗族。但在这样一个缺少阳光通风的地方,任何一个体面的人身上也不会好闻。
不管他在入狱前是多么的斯文儒雅。
在这个普遍衣着单调、肮脏的地方;何大人那身浆得笔挺的官服显得甚是乍眼。无论他步履如何急促,头埋得又有多低。但就是有人认得出他,牢内的那些犯人纷纷涌到门前,哭嚎声更是一声高过一声。
“何大人!奴才是被冤枉的呀!!”
“何大人,卑职家中尚有妻小双亲,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放卑职一条生路吧!!”
“何大人,求您啦——!”
可是何大人的眼睛瞟都不瞟他们一眼,甬道里的灯光昏黄,这让他的影子在这些犯人的脸上匆匆地一掠而过。
这时候,突然从一道木栅栏的牢门里冲出一双手来。这双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老何的袍
袖。这让老何大吃一惊,脸色在一刹那间变得煞白。他惊恐地望着那个冒犯自己的囚犯,鼻息越发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