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半低着头,盯他被捏红的手腕,微挑的眼型此刻耷拉着,看起来是真的很愧疚。
许知礼大度地摆了摆手,“算了,没什么大事,你有点警惕心是好事。”
“不过,”许知礼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风衣外套,“你大半夜在这儿干什么呢?”
“睡不着,”宋砚珩自然地靠近一步,背过身依靠在栏杆上,侧着头与他对视,“你呢?”
许知礼学着他的姿势半靠着,“一样,房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男人顿了下,忽然倾身过来。
“为什么?”他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吗?”
“”许知礼沉默了。
为什么感觉他这副表情这么幸灾乐祸?看起来欠打得很——可偏偏他又说对了大半。
见许知礼不回答,宋砚珩知道自己说对了,笑意更深:“怎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在因为他难过?”
许知礼怔了怔。
第一次是因为跟沈淞易吵架喝酒,第二次是因为沈淞易挂掉他的电话,第三次又是因为他莫名其妙地质问和生气。
他张嘴,想替沈淞易解释:“不是的,他平时对我很好的,只是、只是”
——只是他并没有那么爱自己。
许知礼说不出口。
许是看清许知礼的无措,宋砚珩并没有再咄咄逼人地追问,换了个话题:“对了,刚刚你怎么突然冲出来?”
刚才许知礼那迅的动作让他多年以来养成的反射条件被激起,以至于弄疼了他。
许知礼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在五楼时无意间听到的话大概告诉了他,又问:“你和你哥哥关系很差吗?”
宋砚珩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没否认:“是挺差的——恨不得我立刻死在他面前的那种。”
许知礼忽然想起之前在云中酒庄时听到的对话,那人说宋砚珩似乎是宋家的私生子,那他应该和宋城旭是同父异母,关系差点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差。
“那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两人不算熟,但人命关天的大事,许知礼没办法坐视不管,“如果今晚他们真的对你动手怎么办?”
宋砚珩垂着眼,表情漠然:“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吧?之前在房间里,一直听到外面有动静,我嫌吵就出来了,刚刚又有人在后面走动,被我现就跑走了”
顿了顿,他笑:“不知道是不是宋城旭派来的,手段也太低级了点。”
“”
大哥,是你神经太大条了点吧。
许知礼无语,想着这游艇上处处都是监控,宋城旭动手很难,更何况,刚刚宋砚珩压制住自己的那副架势,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
他给韩封了条信息,让他加强船上的安保措施,又喊了两个自己带来的保镖,叫他们跟着宋砚珩回去。
事情办完,许知礼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下,困意也慢慢涌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冲宋砚珩摆摆手:“行了,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许知礼脱掉身上碍事的外套,一股脑爬进被子里,舒服地打了好几个滚,合了眼准备睡觉。
下一秒,门铃响起,尖锐又突兀的铃铛声响灌满整个房间。
许知礼猛地睁开眼睛,脖子上已经起了点惊吓过后的鸡皮疙瘩。
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准备,他才慢吞吞地挪到门前,透过猫眼去看这午夜凶铃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