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进门,须发忽白的柴医官便起身迎上前行礼:“少将军!”
阮星澜的手还在为那大靖公主包裹伤口,眼神下意识地朝门口一扫,阮江月也便下意识朝他一笑。
“柴医官,烦劳您包扎剩下这一点。”阮星澜招呼了一声。
老医官如今对阮星澜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不多问便立即上前,仔仔细细地包裹剩下的伤口。
阮星澜走向阮江月,“忙完了?”
“是啊。”
阮江月朝外面扫了一眼,阮星澜颔首会意随她出去。
阮江月问:“公主的伤势如何?”
“正在恢复……这次换完药,五日之后再换,她可能还要昏睡起码十日以上才有可能清醒。
筋骨我已经重新接续过。全身上下的皮外伤也仔细用药了,脏腑损伤要在皮外伤好一些之后才慢慢调理。
这些只要药材恰当,时间足够,都可以慢慢地养起来。
但她脸上的伤口实在太深了,好几道伤口都是筋肉割离,容貌怕是很难恢复如初。”
阮江月神色如常,并不太意外,毕竟她是见过那些伤痕的,能活着已经是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
如果没有阮星澜,只靠军中医官,这位公主都活不了。
“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及早说,附近州府没有的也可以想办法从别处去找,尽量能将她这些伤势调的好一些。”
顿了下,阮江月又说:“她的情况好坏,决定了我们和大靖人谈判能否顺利。”
阮星澜颔首:“好。”
这时,李云泽进来禀报:“少将军,裘副将那边禀报,说明德将军那里又闹了起来,见了血。”
阮江月皱眉:“出人命了?”
“这倒是没有,他砍伤了看守他的人,守卫们被激怒,也砍伤了明德将军手底下几个亲兵。”
“哦。”
阮江月淡淡:“别出人命就好,其余不管。”
李云泽应了声“是”退走了。
阮星澜问:“明德将军被看守起来有一段时间来了。”
“嗯。”
阮江月点点头:“季长风刺杀我父亲那夜后便被看守了起来,每隔几日要闹一番,我已习惯了。”
根据元卓一审出的供词,季长风竟是眉山剑宗大师兄。
也是主导所有一切的关键人物。
白若雪是他的师妹,又是沈岩的夫人,沈岩自然难脱嫌疑,看守、审问都是应当。
元卓一去和沈岩问话的时候,沈岩听到白若雪的真实身份大吃一惊,对于眉山剑宗其余之事也是一问三不知。
可见他并不知道太多,他大概率只是被选来利用的挡箭牌而已。
但阮江月没有放他。
沈岩有圣旨,放出来在营中乱说乱闹,只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大靖人在关外虎视眈眈,自然关内自己的人的麻烦越少越好,最好是不要有。
“对了。”阮江月笑了一声说,“还有件正事没与你提……今日在准备黄兰坝口赴约的事情,人员基本已经确定了。”
阮江月将定好的人与阮星澜说了,抬眸看他:“你要和我一起去,大靖公主的伤是你看的,你最了解情况。”
阮星澜颔首应下:“好,到时随你一起前去。”
隔日便是与魏行渊相约黄兰坝口的日子,阮江月一早前去向阮万钧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