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听到声音,抬起头,在白炽灯光下同江叙对上目光。
与平常黑白分明毫无情绪不同,眼眸内似乎闪着较为灼热点碎流光,正在缓慢地凝聚浮动,一缕翻涌而来的暗色,稍纵即逝,不易捕捉。
“你来了?”谢然没继续脱裤子,“那我还是先把衣服脱了再脱裤子。”
露出小半边内裤在外面,丝毫没有把牛仔裤拉上去的打算。
“好。”
江叙踏入厕所,把身后门的合上,发出很轻的声音。
厕所空间逼仄,两名成年男性站在里面会显得略微拥挤,避免踩入坑里,他们贴得很近,手一伸便能够轻而易举摸到彼此。
自从江叙搬进寝室,张轩等人整理寝室卫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厕所都经常喷茉莉花香味的空气清新剂,防止大少爷闻到臭味皱眉露出不爽的表情。
江叙把保鲜膜放在墙壁的凹槽里,那是用来放洗发水、沐浴露的地方。
尽量忽略试图钻入意识里的气息,江叙开口说,“把手举起来。”
谢然闻言照做,把没受伤的手举起来。
江叙快速闭眸又睁开,朝谢然走近一步,两人之间仅仅只有一指距离。修长的手指搭在对方t恤的衣摆,力道很轻地往上掀,瞧见一截白又窄瘦的腰。
动作很慢,很轻,生怕碰到受伤的人。
怕耽误时间,巧妙得避开伤口,迅速把衣服从身上剥下来。
一抬眸,入眼的便是冷白的上半身躯。
江叙漆黑的眼眸蕴着潮涌,身子下意识得紧绷,拿着沾染气息与体温的t恤,手指于暗处稍稍收缩,捏住一片衣角。
“江少爷,”谢然觉得气氛涌动着异样的暧昧,顿时哑然失笑,拖着尾音,半开玩笑着问:“我怎么有种在逼良为娼的错觉?”
都是男的怕什么?
不怪谢然会说出这句话,实在是江叙给人一种反常的感觉。
以往对方对所有事情皆是用漠不关心、冷淡态度对待,此时于逼仄的环境和暧昧气氛中情绪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几分别有深意的异样。
掩藏于漆黑双眸底下的情绪犹如火山等待爆发般滚烫。
谢然读不懂,也不明白,仅是察觉出江叙的身子绷紧。
“没有。”江叙往后挪一步,背贴在门上。
目光从冷白的身躯匆匆划过,毫无情绪将视线往下垂落,触及流畅分明的腰际线条,没怎么
锻炼的薄肌块块分明。
谢然的身形清瘦,白晃晃一片。
江叙掩饰般挪开目光,眼神聚焦在谢然身后的白色瓷砖墙面,放于身后的双手交叠,摩挲着指骨,似是在隐忍克制些无法表达的情绪。
面上不显,依旧如同往常般冷淡。
谢然没注意到江叙的小动作,轻笑,“江少爷是不是没帮人脱过衣服?”
江叙是豪门大少爷,从小就是别人伺候他的份,估计只有他这么大胆,居然敢让对方过来搭把手帮他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