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诽看着在她面前抽泣低下头的小女孩,将手中握着的糖紧了紧。
小时候江竞钊就经常这样,严格限制过他应该吃什么,不应该吃什么。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发不让做的事,就会让他更加渴望。
女人先是迟疑了一下,但碍于骆诽的身份还是点了点头,她起身瞪了女孩一眼,对骆诽道,“警官,我去给您倒杯水。”
话毕,女人走向开放式厨房,但视线还是盯着客厅的方向,毕竟一个陌生人和自己的女儿单独处在一个空间里。
“你喜欢吃糖?”骆诽看向面前紧张兮兮的小女孩,声音放柔了些,看女孩没说话,骆诽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糖果,“你回答哥哥的问题,这颗糖也给你。”
小女孩看着骆诽手中的糖果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爱吃,可是妈妈不给我买,她说吃糖果会长蛀牙。”
骆诽问:“你昨天的糖果是在巷子口捡的?”
小女孩点了点头,声音变小:“是从一个姐姐口袋里掉出来的,她好像睡着了,有个哥哥抱着她……”
女人将水递到骆诽面前,“喝点水吧,警官。”
“谢谢。”骆诽将女人手中的水接过来,没有入口。
“你知道那两个人往哪边走了吗?”骆诽转头继续问身旁的小女孩。
“往我学校的方向。”女孩弱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声音有些紧张。
“警官,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女儿……惹什么事了,她在希望小学。”女人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没事,你女儿帮了我们大忙。”骆诽看向女人,“我答应她给她这颗糖。”
骆诽将手中的糖递给面前的女人,女孩表情有些失望,“有时候越不让做的事反而会适得其反,怕有蛀牙的话,认真刷牙就好了,她也是因为一直吃不到糖果。”
女人迟疑地接过骆诽手中的糖果,骆诽道了声谢起身离开,“打扰你们了。”
骆诽走到门口,看见女人送他出门,女孩跟在旁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她转过头看着女孩,“以后不许吃外面的糖果了,想要的话妈妈给你买。”
女人将手中的糖果递到女孩手心,门慢慢遮掩,骆诽看着手机中希望小学的定位神色凝了凝。
希望小学的监控骆诽排查过,覆盖的范围内没有苏漫雪的身影,但它后身有一个拆迁楼,因为年久没有动工,也没有什么人来往,监控坏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修理。
苏漫雪可能就被关在那儿。
到达希望小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的冷空气钻进骆诽的身体,拆迁房长时间没人居住,墙壁和门上都有下雨的泥泞和灰尘的痕迹。
除了其中一栋,似乎有人清理过。
骆诽走进单元楼内,楼内的腥锈味道有些刺鼻,向前踩时他的脚下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打开手电的灯光,地上是一只肥硕的老鼠,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尖尖的嘴边有些白沫,身体上沾着斑驳的血迹。
楼道里的房门大多数都被拆掉,因为当年拆迁动工,有些钉子户没有离开,提前签订契约的家庭会先卸掉房门。
一是为了方便快速动工,二是为了给还没有搬走的居民施加压力。
后来房屋的开发商破了产,房子就被搁置在这儿,毕竟这不属于城市的正中心,不会引起相关人士的关注。
骆诽从开门的房间进去观察了一下,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空房,有些房间内的木头床铺和沙发还没有抬走,上面沾满了灰尘。
地上泥泞一片,有些脚印踩在上面,不过已经凝固不像是新的。
但就是因为已经凝固,骆诽走过的位置也没有留下痕迹。
一楼空了两户,但右侧103的户门还在,巨大的铁门挡在门口,门内没有灯光。
骆诽先是敲了两下,将耳朵靠在门上,门内没有一点声音。
他掏出一根回形针拉直,对着大门转了两下,门锁咔啪一声被打开,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暗。
他摩挲着墙壁将房间里的灯打开,与隔壁的两间房间不同,这个房间里虽然也没有装修的很豪华,但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中间的沙发虽然落了灰,但沙发旁有一箱可乐,装着可乐的箱子打开着,里面少了几罐。
浓厚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着,骆诽皱了皱眉,寻找着味道的来源,他走进房间的最角落,血腥味越来越严重。
骆诽俯身敲了敲地板,空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他皱着眉摩挲着地上的地毯,从一旁掀起了地毯的一角,通往地下室的门显露了出来。
除了更浓烈的味道,地下室内似乎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撬开地下室的门,随着长久失修的吱嘎声,房间内的灯光透射进地下室内。
一个人躺在地上的血泊中,背对着大门的方向。
身体一动不动地喘着粗气。
骆诽皱着眉拿着匕首下了楼,将地上的人翻过身,双手僵住,“许言舟?”
许言舟的眼睛半眯着,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透过伤口处涌了出来,许言舟看了骆诽一眼,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霁封一院的病房内,包扎好伤口的许言舟躺在床上昏迷,那把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已经被取出来拿去化验科化验。
“只差一点就伤了要害。”医生面容严肃,面对着站在走廊里的姜子平和骆诽。
“我知道了,谢谢您。有什么事我再找您。”姜子平和医生握了握手,医生转身离开,姜子平转头看向了一脸严肃的骆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