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澤年的拳頭下意識握緊,繼續問道:「是那些孩子家長動的手嗎?」
「是啊!打哪兒不好偏偏打臉,我懷疑他們就是借著蘇文棄的事情找話題,其實就是嫉妒蘇老師長得好看,那段視頻我也看了,無良記者竟然把蘇文棄受傷的畫面剪掉,而且還p掉了他臉上的傷。」
「後來呢?」郁澤年繼續追問。
「還能有什麼後來啊?」韶然沮喪的說道:「我就是想帶著丞丞離開,他們不依不饒的讓我說幾句,我能說什麼?罵了他們幾句就把我的臉都曝光了出去,弄得同事現在跟我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煩死了。」
看來韶然知道的事情跟自己現在了解到的東西也差不多,一直默不作聲的郁澤楓卻突然開了口:「那個蘇文棄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蘇文棄性格特別好,不存在得罪人的情況,這也是找不到嫌疑人的原因。」
郁澤楓平常對這些並不感興,但是他從郁丞那邊知道郁澤年跟那個人是朋友,所以才問了一嘴。
此時郁澤年開口問道:「對了哥,你的同學是不是有媒體圈子的?」
郁澤楓很少跟人聯繫,平時也沒有什麼愛好,除了工作的時間在外面,閒暇的時候更喜歡待在家裡。
還不等郁澤楓說話,韶然立馬說道:「有有有,他的同學我都認識,你想做什麼?」
韶然認識郁澤楓的同學,郁澤年一點都不意外,畢竟當年韶然主動追求郁澤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我想把幕後的人找出來,但是必須要從媒體那邊了解一下情況。」
韶然的手頂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最先曝光的就是媒體,也就是說是有人故意把資料交給媒體的。
媒體圈子很小,大多都是互利互助的關係,所以郁澤年調查的方向也算正確。
「你怎麼跟那個男老師關係這麼好啊?你該不會是…」
還不等韶然把話說完,郁澤年立馬說道:「你們不了解他,他是個好人,對待小朋友很有耐心,我只是覺得一個負責任的老師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不是郁澤年不敢承認自己對蘇文棄的感情,只是現在根本不是時候,他不確定哥哥嫂子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更何況現在蘇文棄的麻煩還沒有解決,萬一哥哥嫂子接受不了,很可能在這件事上在添一把火,到那時蘇文棄就真的被毀了。
韶然從來沒聽過郁澤年給出過這麼高的評價,因為他平時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就叫他身邊那些朋友,也從來沒有誇過一句,更多的時候就是互損。
郁澤楓看著自己弟弟,開口詢問:「他值得嗎?」
郁澤年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哥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只能尷尬的說值得。
「你覺得值得就行,然然跟他們都很熟悉,剩下的事情我們也幫不上忙!」
郁澤年暗暗鬆了口氣,看來自家哥哥應該是沒察覺,畢竟幫朋友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把他電話給你,他是星媒體的主編,你到哪的時候直接找他就行。」
他揣好韶然給的名片,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客廳只留了一盞小燈給他照明,衛生間的燈還亮著,很顯然蘇文棄並沒有休息。
裡面沒有洗澡的聲音,應該是已經洗漱完,他換好鞋來到衛生間門口,打算看一眼蘇文棄的狀態,結果還沒等他說話,蘇文棄就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此時水蒸氣順著打開的門涌了出來,蘇文棄穿著浴袍站在霧氣中,濕漉漉的長髮垂下,水滴順著髮絲『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他手中拿著毛巾準備擦乾,看到郁澤年回來之後愣了一下。
當郁澤年看到他的臉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震驚的看著眼前人,張著嘴半天沒有說話。
此時蘇文棄才反應過來,他驚恐的回到衛生間鎖上了門,害怕的靠著牆蹲在地上,他緊緊抱著自己的頭,整個人身體都在發抖。
「蘇…蘇文棄?」
郁澤年試探的喊了他一聲,可是裡面的人並沒有回應,剛才蘇文棄的眼睛真的把他嚇到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睛一隻是金黃色,另一隻是正常的棕色。
「蘇文棄,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把蘇文棄嚇到了,他輕輕拍打衛生間的門,但是裡面的人並沒有回應。
蘇文棄的身體止不住顫抖,腦子裡都是被自己母親指著鼻子罵怪物,被福利院小朋友欺負的場景,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拉扯他的頭髮,被別人用石頭砸,那種疼痛讓他無法忘記。
他痛苦的抱著頭,嘴裡呢喃著他不是怪物,可是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此時的郁澤年這才明白蘇文棄為什麼會說自己是個怪物,他才理解為什麼同樣是從福利院出去的孩子,為什麼他從來不跟其他人聯繫,原來除了藍銳,他根本沒有任何朋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你出來好不好?」
郁澤年手裡有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強行進去,只會讓蘇文棄更加害怕,所以他只能語言,讓他自己打開門走出來。
他坐在門口,身子靠在門旁邊的牆上說道:「我到現在才知道你的不同,我為我剛才的行為跟你道歉,但是你不能在裡面躲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