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你看着我好不好?”
虞幼文听懂了,事成之后,骂名总要有人来背。
要想彻底昭雪旧案,虞幼文这个名字,就不能和兵乱联系上。
他要他做卧薪尝胆的勾践,深入敌后的卧底,这是林烬给他的退路。
虞幼文眼眶一热,恍惚间伸了手,轻轻握住窗纸上探进的手指。
近乎潦草的,就这么动了情。
外头的喋喋不休止住了,林烬像是呆傻了一般,站在几根细木头打成的窗棂边。
两人隔着薄薄的窗纸,谁也没开口说话,都怕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过了许久,林烬曲着手指,在他掌心勾挠。
这动作轻柔,悄悄的,怯怯的。
像成婚那晚近乎虔诚的抚摸。
虞幼文烫着了般飞快松手,他脸颊通红,这羞涩懊恼的情态,像极了姑娘家芳心初动。
林烬没摸够,心底雀跃,单眯着眼,贴近往屋子里看。
虞幼文这样子美极了。
让林烬想起那几张纸,那几句诗,和那跌宕遒丽的字。
这是他的夫人。
不同凡响,心系百姓,漂亮得跟仙女一样,比漠北王庭的公主还英姿飒爽。
他心底生出一阵骄傲自豪,胸口鼓鼓胀胀的,满心满眼都是虞幼文。
林烬看着看着,发现那双逆着光的眸子里,升起一种浓重的悲伤。
虞幼文身后是昏暗的卧室,黑黢黢的,更衬出他脸庞雪白,身影萧索,像是独飞的雁。
林烬疼惜地问:“你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有些急了,伸手想抠开窗扇,窗子从里头落了闩。
虞幼文见他往房门绕,快步上前抵住门:“我没事,要休息了。”
无论外边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回。
方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犹如冬日晨雾,被凛风一吹,被阳光一晒,轻飘飘地没了踪影。
至少林烬是这么觉得的。
他舍不下刚打开的豁口,在门外来回绕圈,也没再让虞幼文动容。
虞幼文背对着门,看晨光将林烬的影子照进屋内,与他的重叠在一起。
那般高大,将他整个人罩住。
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出神,眼底酸涩尘埃落定后,凝成一个自嘲的笑。
他像一个影子
到了上朝的时辰,近卫辛捷来唤人,林烬才不舍地离去。
几天没休息,虞幼文乏得很,洗漱后便觉昏昏欲睡。
故人未曾入梦,只有缪世瑛面色狰狞,浑身血淋淋的看着他,说要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