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文说:“还生气呢?”
他超会哄
虞景纯伸着长腿,仰靠在轿壁上:“没什么好生气的,前儿那事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让我跟进去也是为我好。”
虞幼文问:“那你这是怎么了?”
轿子里陷入寂静,只余轿杆晃悠悠的细微声响,虞景纯也在想他是怎么了。
明明没可能更进一步,崔文鸢不喜欢他,只把他当朋友,又已经和别人睡了。
说不在意这个,是不可能的。
只要想到那混账对他干那种龌龊事,他就彷如被人剜了心肝,五脏六腑都疼得颤。
这是他的文鸢啊。
见他抬手捂住了脸,虞幼文像是被吓住了,愣愣地盯着他:“皇叔……”
虞景纯不能再想下去,他怕克制不住:“没事,就是太累了。”
虞幼文揉着额角,想他应是为了亲卫军的事沮丧,虞景纯对那批亲卫军极为上心,校场、甲胄全是最好的。
这一下子没了,搁谁身上都心疼。
他沉吟片刻,温声说:“年后开武举,你要不在武学中选亲卫。”
牛头不对马嘴,但好歹也算得上为他着想,虞景纯吸了口气,稳住了情绪:
“这事好像归兵部管罢?”
虞幼文见猜对了,笑了笑:“是归兵部,卫武学中人才济济,到时又是层层选上来的,定合你心意。”
虞景纯说:“那挺好的,此事若成,我得好好谢你。”
他转着食指上的玉环,随意地问:“好不容易休沐,你邀袁柏过府做甚么?”
虞幼文说:“他不熟悉京中规矩,遇到人送年礼怕是不好应对,帮他避着些。”
虞景纯很不乐意地说:“往年正旦节,你都是跟我去看太平鼓的。”
虞幼文说:“你还要接受百官朝贺,宫中那么忙,哪里有闲功夫陪我玩儿。”
他团着手炉,又想起那双薄底单鞋:“袁柏在榆林立了功,你寻个机会赏赐些金银罢。”
还真是雨露均沾,片片不落。
虞景纯侧首看向窗外,一边偷偷翻白眼,一边答应了。
经过桐子街,红楼画阁,衣香鬓影,有妓女倚帘揽客,嗓音曼妙地唱:
“……几番不凑巧,也是命安排,隔岸上桃花也,怎生样去采……”
这曲儿唱到他心坎上,便说:“许久没逛了,去坐会儿不?”
虞幼文神色复杂:“你穿这身衣裳逛窑子,要被都察院骂的。”
“你当我傻,”虞景纯扯开衣襟翻给他看,里头是身常服,“我想着一出宫就来找你,谁知等了这么久。”
这人机灵都不在正经地方,虞幼文无奈摇头:“不去,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