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嗣音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仡濮臣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来朝她走来。可就在?他动?作的瞬间,身上的白?衣居然?渐渐渗出血色,就连七窍也跟着流出汩汩的鲜血。
谢嗣音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别过来!”
少年的模样越来越狰狞,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可他却?不退反进,连连逼近,句句重复:“你想?我死吗,郡主?”
一连三问,谢嗣音真的被他这副模样给?吓到了,颤着声音道:“不!”
就在?话说出口的瞬间,谢嗣音被什么东西跌绊在?地,脚下竟再站不起来。
仡濮臣似乎笑了笑,谢嗣音看不清楚,只看到他身上渗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多,一路走过来的地面赫然?开出血色的霜花。
下雪了。
霜白?的雪花落在?一片血色之上,就像奈何桥下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染了一层雪白?的风霜。
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少年已然?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一向雪白?如玉的皮肤如今满是细密的伤痕,丝丝缕缕的鲜血从皮肉之间渗透出来,看着瘆人极了。
谢嗣音忍不住眸光震颤,喉咙干涩道:“你”
刚说出一个字,少年就笑着打断了她,将食指渗出来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抹在?谢嗣音的唇上,动?作旖旎优雅,却?透着致命的威胁。
谢嗣音一动?不敢动?,呆呆的看他动?作。
山风都?在?这一刻停驻下来,整个山巅之上似乎只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咚咚咚!”
少年眨了下眼睛,停下手上的动?作,倾着身子上前,将耳朵附在?谢嗣音的胸口,似乎也在?静静聆听她的心?跳声:“郡主,我死了你开心?吗?”
说话间的功夫,鲜血滴落到她的衣服上。
一滴,又?一滴。就像在?雪地之上盛开的朵朵红梅花。
谢嗣音双手扣在?地面上,身子发颤,嘴唇也微微翕张着:“我”
话没说出口,心?脏仍旧跳个不停。
少年笑出声来,仰头从下而?上地贴上她的嘴唇,声音呢喃:“是开心?的吧?”
鲜血糊了她半边下巴,浓郁的血腥味顺着涌进她的嘴里。最让她震惊的是,少年身体的触感冰凉至极,同风雪之中?死人的温度没有什么差别。谢嗣音被凉得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双腿使劲踹他:“滚开!”
少年一个用力将人压在?身下,疯狂地咬了上去,猩红的朱砂痣也跟着亮了三分:“可郡主,我不开心?哪!”
凉,太凉了。
他的身体冰凉得已然?不似常人,谢嗣音被他紧紧贴着哆嗦不已,眼角跟着渗出泪花来:“仡濮臣,仡濮臣”
开始的声音还是嘶吼着怒意?,到后面,已经不知道是哭泣还是呢喃了。
不知是不是反复的哭泣声打动?了他,少年终于?停下了动?作,撑起身子瞧她。血红的拇指抚过她脸上的泪痕,抹出一道鲜红的印子,幽幽道:“哭什么?郡主,你在?为我而?哭泣吗?”
谢嗣音哭得不能自已,她咬着唇泣出一声,语气里都?是哀求:“仡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