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缓慢地看她,突然勾起唇角,伸手将娜娜莉散落的鬓挽到耳后,触碰间,手指不自觉碰到雪白的脖子。
她很小声地惊呼了一下,目盲有太多不便,其中的一个坏处就是她有时会因为旁人意料之外的举动被惊吓。
“啊啊,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被头弄得很痒!没有把你弄痛吧!”
不知道面目的人很紧张地道歉,他说话的语调非常热情,似乎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娜娜莉都能想象出来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非要比喻的话,就像咲世子形容过的,围着自己尾巴打转的紧张小狗?
……是和贝克曼和本乡不一样的性格。
不知道为什么,娜娜莉偷偷松了一口气。
“……没有,”她放任自己露出笑容,“谢谢你。”
在她看不见的世界里,香克斯眼睛亮亮的,一寸一寸地扫过她裸露的脖颈,蔷薇色的脸庞比百合花还动人。
怎么能是打扰呢?香克斯想。 他的整个灵魂都在欣喜若狂地颤抖,同时饥渴。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始干涩。
世界对她很糟,病弱无力,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亲密的朋友,没有志同道合的同伴,唯一的亲人追捕,每天都在如履薄冰地努力想要呼吸,还有糟糕的男人虎视眈眈。
但她还是这么可爱,翅膀被折断也那么倔强,让香克斯也不由快乐。
“小娜,这么叫你可以吗?不用这么客气,”他爽朗地笑,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叫我香克斯就好!”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你该吃药了。”
这个世界好危险。
——和我在一起就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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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莉起身才觉不对。
酸痛的不仅是四肢,还是隐秘的大腿内侧和更私密的地方。
昨天晚上确实像本乡说的那样,只是洗澡而已。医生在接吻后替她弄好热水,娜娜莉听见他们还在房间里交谈的声音,羞愤难忍,匆匆擦了一下便作罢。
再一觉醒来就是在雷德弗斯号,生了病所以四肢酸软是应该的,她也没想过其他。
但是……
“小娜,怎么了?”
新认识的海贼声音传来,他似乎好奇她为什么停下动作。
红是这样平易近人的性格吗?娜娜莉脑中想法一闪而过,她真的很少与外界交流,报纸和书籍也不会大肆宣扬四皇的隐秘。
男人的热度贴上肌肤,香克斯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是哪里不舒服吗?”
娜娜莉努力平静地否认,“只是有一点腿软。”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然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需要帮忙的话,就告诉我吧。”
“谢谢,”娜娜莉感激地说,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为着人生中第二次骗人,“但我稍微有一点困了……”
“才没有。”
香克斯否定了她拙劣的谎话,眼睛里没有笑意,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是哪里不舒服?”
他身上有松子酒的味道,混杂着海风和兵器的冷意,“……还是说,你在骗我吗?”
没有人能在四皇的威压下不低头,但娜娜莉反而冷静下来。
“如果您是这样想的话,”面色苍白的女孩子平静又缓慢地开口,“就让我下船吧。”
“我想有自己的空间,”娜娜莉的声音依旧是柔软的,却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冷淡,“也请您告诉本乡和贝克曼,我不需要他们来治病。”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看到娜娜莉这样,香克斯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轻,哪怕是病弱的她也能撇开。
“本乡他们欺负你了吗?” 他严肃地说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样的事。”
香克斯认真给她分析:“娜娜莉,玛丽乔亚的人仍然在找你,筱崎出门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吧?”
娜娜莉咬住下唇,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知道筱崎的事。
“你不如先待在船上,等筱崎回来,我的人也会通知她和你汇合。这样最安全。”
看着她陷入沉思的脸庞,香克斯最后说道:“你把筱崎当做姐姐,你担心她的未来,她也同样担心你的安全。”
“如果你担忧贝克曼和本乡,我会约束他们的——我可是他们的船长。”
娜娜莉沉默了,她轻轻抽回了手,这一次并没有受到阻拦。
“多谢您的好意。”她最后说道,心里缓慢下了决心。
“……我的腿、好像有一点痛,”
娜娜莉的睫毛不断颤抖着,就像欲飞的翅膀。
“可以为我拿一下药膏吗,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