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桑卿把他的手拉过来,用帕子擦干净,然后涂药。
昨晚托梦的事是琅轩做的,他确实没有。
小孩明显不太信,一脸怀疑的盯着他瞧。
“不信我?”桑卿笑了,“我如今修为低微,根本进不去玄尘派的结界,更见不到程策,怎么可能呢?”
“再者,昨晚我也不曾离开过竹屋。”
这倒是没错,沈故怀疑的神情慢慢退了下去,但很快又问:“那为何程策会突然认错?”
“因为我回来了吧,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桑卿朝他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可不能不要我这个师父啊。”
沈故扁了扁嘴,扭开头去:“自恋。”
桑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身上呢,可还有伤?”
“没有。”小孩回答的有些冷硬,耳朵却红了。
桑卿只做没看见,把整瓶药膏塞进他手里:“早点睡。”
他说完,起身帮沈故铺开被子,放下床幔,适才离开。
沈故隔着影影绰绰的床幔,看见桑卿提步去了外间,手里瓷白的药瓶上留着一丝温度。
他张了张嘴,问道:“你晚上睡哪里?”
桑卿坐在桌边,闻言,唇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我晚上修习心法,不用睡。”
竹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火炉上的泥壶发出一点咕嘟声。
过了很久,久到桑卿以为沈故不会再回答了,里间的竹榻上才传来沈故的声音。
“你……要是困了,就来和我一起睡吧。”
桑卿悬着的手腕一抖,信纸上的字重了一笔,他不动声色的收尾,放下毛笔把信纸折好。
“好。”
“阿故,且晚且安。”
屋外,明月星辰皆已落。屋内,炉火烛光尽腾升。
桑卿将信纸折好,在指尖捏了个诀,信纸瞬间在他面前燃烧起来。
蓝色的火焰一点点将信纸吞尽,纸灰映着点点烛光,被桑卿轻轻一吹,彻底消失不见。
另一边,玄尘派正坤堂。
严摩脱下外衫,正欲爬上榻,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扣扣扣”的敲打声。
“谁?”
他眼神立时变了,手刚摸上床边的佩剑,一封薄薄的信裹着一层蓝色的火焰从窗户缝隙挤了进来。
信飘进屋里,四下乱撞起来,被严摩提剑砍中,劈成了两半,掉在地上,火焰也跟着熄灭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才俯身捡起。
信纸铺开,两半对在一起。严摩看着上面银钩铁画的熟悉字迹,一双眉毛拧成了麻花。
“哼,真当自己还是玄尘派的长老了!”
严摩气归气,还是起身披上了衣服,提起剑,冲出门去。
桑卿这个祸害,程华就不该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