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封王的皇子很有讲究,册封后要去宫里谢恩,谢过皇恩后要去侍奉祖宗牌位,钦天监选了吉日再行册封礼。
册封之后,文书才会到各省,内饰局做新衣,一直到来年才会给新王封府。一般得了册封后,众人才能正式称王。
受宠的皇子,速度快也要半年才能办完,宗旸的旨意上却说,“一应册封礼数,待回京后各司承办。”
这句话颇有深意。
仁王多年殿前行走,
这旨意他马上就察觉到,接了旨意递给传旨内侍一包沉甸甸的赏银,“这旨意让本王不解,七弟办差回来也要许久。。。。。。”
内侍得了赏银,眼底滑过一缕嘲讽,“这旨意本就是贵妃娘娘求来的,不让章王。。。。。。”
忽而,内侍不语一脸惊恐,将兰花指抬到嘴边笑出声,“瞧瞧奴婢这记性,如今还未册封呢,还不能称章王,不让七殿下接旨,也省去许多麻烦。”
仁王蹙眉,“这真真是让本王为难啊。”
虽说是他亲求的册封,彼时一时感谢宗旸相救,如今过了许多日子,册封的事情他还是介意的。毕竟宗旸也是皇子,封了王就有继承的资格。
最好就是册封了也如同没有册封一般。
如今甚好,仁王知道,夺嫡路上,他只需要踩死老三宗宏就好。
太子之路,绝对不能再凭白成长起来绊脚石才好。
送走了内侍,仁王回身看见站在回廊侧的廖居。
他微微蹙眉,随即眉头展开。
廖居是有才气,只是为人孤傲,对自己的几个谋士与部下诸多不满,他已经被自己冷落了好几个月了。
他心底轻视些许,内心平添几分嫌弃,到底是布衣军师,便是再有才也需要伯乐。自己这个伯乐不悦,什么军师谋士都是狗屁。
“殿下。”廖居礼数周全的问候。
仁王嗯了一声,“天气寒冷,先生病了就该好好将养,怎得出来了?”
他言语之间,
比起这寒冬更是冰冷,廖居才情不得施展,颓废不已。
他心底陡然凉意四起,“已经大好了,殿下府上诸多才俊。老朽年龄大了,乡中还有三亩父辈留下的旧田。。。。。。”
话未说毕,仁王冷哼一声,“先生去意已决?”
“老朽大概已经老迈,学识跟不上咯,大病初愈如梦初醒,殿下前途光明,登基指日可待,可老朽这个岁数,只怕是瞧不上了。三日病,五日病的,恐会拖累了点殿下。”廖居说的气馁。
一个老迈固执的老头,如此言语已经将是尊严放到最低了。他虽固执,确实个自傲的老头。
仁王有些心软,毕竟他也曾相助过自己,他侧目示意,近侍上前。
“给先生封一百金,好生送先生离开。”仁王言毕,朝着府里走去。
廖居立在原处,望着仁王出神。
少年得志,又有高贵的父母自诩尊贵至尊,目光却只能看见三寸之地,这天下未定,未来未可知呢。
廖居本以为仁王便是最快的途径,谁承想只是个草包,他此生只为天下最贤明的君主。
以仁王心性,今日离开,恐怕他还有后招,毕竟自己曾接近过仁王最核心的权利,若是反投三皇子宗宏,将是威胁他最直接的匕首。
仁王决计不会留自己一条命,成了这把匕首。廖居在仁王府上的三年,看了太多宗迟的凉薄。
一辆牛车,廖居蹒跚上车。
“驾”的一声,牛车缓缓起步
,行在京都城里他尚且安全,可若是离开了京都,当即他就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