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却是隐隐有些担忧。
就知道他不会信,泱肆放下杯子,从袖袋里摸出一根红绳编织而成的手环,拉过江衎辞的手腕就要给他系上。
“我没骗你,我真的打算等会儿去国师府寻你的,只不过没想到在这里先遇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说明咱们有缘分?”
江衎辞轻垂下眼眸,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便将自已的手往回收。
被小姑娘一把抓回来,还惩罚性地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啧,乖一点。”
而后低下头,认真又专注地将那根细细的同心结手链系在他的手腕。
“居然刚刚好哎,我还怕不合适。”
泱肆满意地举起握着他的手抬起来左右端详。
在这温暖的屋内坐了这么久,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泱肆用拇指摩挲他突起的腕骨,然后是他白皙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她的心沉下去,语气却尽量上扬:“莫辞收了我的礼物会开心吗?”
没有听到回答,她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睛,“嗯?”
江衎辞默默移开视线,不看她,只稍稍使了些力抽回自已的手。
“多谢殿下。”
连清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两人,在这时插话进来道:“殿下可要去看看那位贵客?”
“哦对,差点忘了。”
泱肆反应过来,也不觉尴尬,自然地收回手站起身,“有劳老先生带路。”
出门前,又对江衎辞说:“莫辞,外面太冷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西凉亲王被安顿在了酒肆背后的院落里。
连清走在前方引路,主动开口:“殿下是不是知晓了些什么?”
都是明白人,泱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嗯。”
她点点头,“所以晚生今日来,确实是因为还有些事想请教您。”
“殿下何须请教我?”
连清摇头道:“殿下既已看出来,又何须我多说。”
“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连清笑了笑,声音苍老且低沉:“我又怎会知晓?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可是他的手很凉——”
泱肆有些着急:“他是不是都感觉不到寒冷?”
“不是感觉不到……”
他说的话变得虚无飘忽:“他只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
又是这三个字。
泱肆又问:“他每年冬天都会这样吗?”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连清沉吟良久,都没有准确地说出答案。
此时两人刚好行至院落前,连清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殿下,到了。”
西凉亲王此刻正坐于廊下,观望着外面的天空。
泱肆走近,右手掌置于胸前,行了个西凉的礼仪,道:“天这么冷,亲王怎么在屋外?”
男人站起身来,也冲她躬身行礼。
“殿下有礼,吾只是好久没好好看过天了。”
他在大北待了近一年,虽说是好吃好喝侍奉着,但这一年以来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皇城天牢的那一方土地,终日不见外面的天光,只能透过牢房里那一扇小小的天窗,判断今日的天气会是如何。
天空,向来是自由的象征。
“这一年来确实是辛苦亲王了。只是大北还得再多留亲王几日,待冬狩过后,定让亲王回到自已的国家过春节。”
西凉亲王负手望着廊外的广阔的天空,道:“让靖安殿下费心了。”
“不知亲王这几日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虽然名义上是人质,但泱肆对此人还是礼貌客气的,尽量不亏待他。
“很好,这里的环境很好,老先生酿的酒也极好。”
清平坊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周遭的环境确实是不错的,安静怡人,确实适合隐居。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