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樾盯着那个身影,心猛地漏跳一拍,脑子晕眩。
他是怎么追到这来的?
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想来她在观星阁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然他不会追到这来。
这是玄王府,他应该不敢在这动手杀她,更何况还是当着其他人的面。
她继续剥着螃蟹,在沅白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有说有笑。
外面风雪呼啸,黑面具坐在那,融进夜色里,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伶舟樾的脑子在这一刻闪过一丝白光。
沅白就是李廷鹤,她和李廷鹤联手,还会怕一个黑面具吗?
想到这,她拍了拍沅白的肩膀,抬手指向外面。
“你看外面那个像不像一个人?”
沅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外面黑灯瞎火,但勉强能看到院墙花坛等轮廓。
可并不见伶舟樾说的像人的东西。
“哪?没看到啊。”
伶舟樾望向自己指的方向,黑面具在沅白扭头时,已经离开。
看来和她想的一样,他不会在有人的时候对她动手。
现在被他盯上,观星阁那边她是去不了了,还得提防他在暗处对她动手。
真是麻烦。
“我看错了吧,来,继续吃。”
面对伶舟樾剥好递过来的蟹肉蟹黄,沅白有些局促,耳根红透如煮熟的虾。
“灵儿姑娘,你自己吃就行,我可以自己剥。”
伶舟樾点点头:“也是,毕竟都看我给你剥了那么多次了,也该学会了。”
沅白刚松一口气,耳边又响起伶舟樾调笑的语调。
“那你怎么还抱着碗?也不给我剥一个。”
他回过神,才现一盘四个蟹,伶舟樾已经给他剥了三个。
他连忙放下碗,拿起最后一个剥起来。
“灵儿姑娘,怎么白日不曾见你啊?”
伶舟樾吃着饭,这人果然是在意她的行踪的。
“我初来神都,难道还不能一个人出去逛逛吗?”
“在神都的花销可不比偏远小镇,你日日往外跑,哪来那么多银钱?”
伶舟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反正管家会给我银钱,宋哥哥走的时候让他善待我,他不给我,我就跟宋哥哥告状。”
她偷瞄沅白。
她喊宋九浔喊得那么亲密,他居然没有一点不满,反而在偷笑暗喜。
伶舟樾:“……”
怎么感觉这个李廷鹤浓度不太纯啊?
“那个沅白,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成亲没啊?”
“这个倒是还没有。”
伶舟樾笑着调侃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还没成亲?”
沅白把剥好的蟹肉放到伶舟樾的盘中,擦着手叹息道。
“实在是因为穷,这才没有女子愿意嫁给小的。”
伶舟樾心中起了促狭之意,戳了戳他的肩膀,笑得羞涩。
“你看我如何?我有钱,可以养你。”
她刚说完,沅白立刻放下碗筷起身,低着头,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袖口。
“姑娘莫要说笑,小的怎么配得上姑娘。”
伶舟樾笑着拉起他的手,指尖在他手掌内摩挲,拉着他坐下。
“你看我哪像说笑?我是认真的。”
摸着摸着,伶舟樾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察觉到不对劲。
她摸李廷鹤的手时,最喜欢扣他虎口的茧。
可是这个人的手,虎口没茧,连掌心上的茧子也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