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屹立商界不倒的大佬,他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颓废。
这让众人心里打鼓,觉得最近的传闻是不是不实。
不过也有可能,商场战局瞬息万变,费南舟可不是一般人。
许栀的目光一直往台上望,他似有所觉,朝这边看了眼,目光对视的刹那淡淡一笑,上了台。
蒋欢忙退开把话筒位置让给他,不由抹了下额头的虚汗。
“我知道大家都对华瑞的现状非常关心,但也希望大家不要道听途说,危言耸听,把我的员工和合作方都吓住了,各位赔偿我的损失吗?”他先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下面哄笑一片,气氛有效地缓和下来,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
许栀不再担心他,觉得自己瞎操心了。
她拿出笔记默默在下面记,费南舟简单说了一下之后华瑞的战略调整主要会攻克的难题、主要着力发展的领域等等,应对得当,游刃有余,很快就把会议的话题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上。
一场发布会,到了下午5点才结束。
许栀在楼梯间等着,远远看到他送别几个合作方,和几家重要报社的代表人说笑着道别朝这边走来。
“等我?”他挑了一下眉,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许栀说:“顺路而已,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只是微笑。
他们没有去外面吃,费南舟回去后给她下了一碗蛤蜊鲜虾面。他烧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面还是没问题的,水滚开后丢入洗干净的蛤蜊,随手洒两片姜就搞定了。
许栀喝一口汤,有点嫌弃地说:“你是不是没放盐?”
他这才想起来,连忙给她加了一勺盐。
她看向他的目光好幽怨的:“感觉我就是你的厨艺试验品。”
“怎么说话的?”他作势要敲她脑袋。
结果被她抢先一步,双手已经牢牢将脑袋护住:“说好的以后不打头的!”
义正词严的。
费南舟笑着在她身边落座,挑碗里的面条。
许栀晚上没什么事情,吃完去楼下散了散步,回来时却不见费南舟的身影。
她去书房找他,却发现书房里也是空的。
“费南舟——”她满屋子找他,推开卧室门时才发现他躺在床上。
许栀还以为他睡着了,忙放轻了脚步,可要退出去时又觉得不对,忙过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他双目紧闭,身上烧得滚烫。
她急坏了,忙问他药在哪儿,费南舟烧得迷迷糊糊都睁不开眼睛,她只好拿着手机出门去买。
回来后,她倒了水喂他吃下,守在旁边给他量了两次体温,见他退烧了才疲惫地靠在一旁睡去了。夜半的时候,她从噩梦里惊醒,爬到他怀里,深深地埋在他胸口。
费南舟被她的动静惊醒,温热的大掌贴着她的脸颊,轻柔地抚。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忏悔,可还是牢牢攥着他的衣襟。
“对不起什么?”他闷笑,“给我买了药又照顾我吗?”
之后两天费南舟又要出差斡旋,两人只好再次分别。
许栀送他,亲眼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眼眶酸酸的,心里茫然又失落。
十月中下旬,费南舟还没回来京里还出了一件不小的事。
孔家倒了。
原因是他的准女婿沈琮拿出了有力证据,实名检举他,连带着也牵连出了一大堆人。这事儿在圈里传得沸沸扬扬,许栀去俱乐部见谢成安时都听说了。
“急了。”谢成安评价,低头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要是再拖几天,办得严密些,这名单上牵连出的人不都得坐实?不过,我瞅着他也没打算真的把那些边边角角的人都给得罪个遍,只想把几个主要的人给拖下去。”
包厢里挺安静的,其余人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在座的虽没有被牵连到的,但大多数人时局求稳,这么大动荡,日后升贬变迁自然又有一番大动作,难保家里不被影响到。
“敢掀这么大动乱,这沈琮也是个狠人。要我说,这事儿一点把握都没有,孔笙那是什么衔位啊?也敢硬碰硬,弄得不好扳不倒孔家还把自个儿折进去。”一人道。
“姓孔的当年出卖他爸让他爸当替罪羊,他能不恨?要没证据,他能忍这么多年?”
“华瑞呢?南舟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最得意的就是他了。刚出台的政策,包括北上广在内多个城市出了限购,这房是炒不起来了,要我说房地产没搞头了,早抛掉也好,他扔掉这个烫手山芋甩给CDC和太和,虽然损失了一些股份和金钱,产业结构优化了,以后的路更好走。而且,我听说中信是不是要和华康、中盈还有一外企重组混改?他以后应该会把战略重点放在中信,只是不知道他能混到个什么位置……”
他这一番爆料听得许栀目瞪口呆,才明白费南舟早有计划,只是不知道他日后会把重心扔在哪儿。
华瑞如今已是沉疴痼疾积深,只是不知道砍掉房地产和相应酒店服务业之后,要怎么发展,还是被他舍弃掉,一切都是未知。
几人又在讨论说他大概率会大力发展科技产业,之前的一些动向和战略调整也能看出端倪,否则不会花大力气投资华瑞康和收购重组相关公司。
许栀听得一知半解,虽然前景似乎还行,但还是对他挺担心的。
“担心谁也别担心他,最坏的就是他,切开全是黑的。”谢成安似乎看出她的担忧,跟她吐槽,说这厮有八百个心眼子,没那么容易倒,让她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再不济被分到沈琮和瞿晓那儿,再不行被拍卖或者收归上面,反正她都有饭吃。
老板怎么改,打工人不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