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养出来一个攻击力那么高的僵尸不是容易事,这里有蜃妖在,重莲就没有必要再把压箱底的贵重僵尸放进了,只留着几个道行浅的,看住这些学生就是了,否则如果在这再多放几个有神志遗留的僵尸,他一个人收拾起来可就要费不少力气。
满教室的僵尸,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秦以川扔进乾坤袋。等教室清理干净,他回头往身后一瞅,整个教室二十来个活人像极了被狗撵的小鸡仔,魂不附体地挤在女老师的身后,又恐惧又警惕地看着他。
秦以川:“抱歉哈,让诸位受惊了。老师,你身边的学生,都认识吗?”
老师本能地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
老师哑着嗓子道:“都是我们班的学生。”
秦以川:“这教室也是你们的教室?有没有哪里是不对的?”
老师刚要摇头,第一个和秦以川搭话的那个小姑娘开口。
女生道:“这不是我们班!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我在角落里偷偷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又画了几株花草遮住了,这件事除了我之外谁都不知道。但是现在,那个名字不见了。”
这话很像投在平静水面里的一颗石子,几乎迅速就引发了连锁反应。学生对自己的教室太熟悉了,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比如自己桌上的书明明缺了一角,现在却变得完好如初;以及校服上分明用暗色的墨水画上了喜欢的球星的大头像,现在却看不见了……学生们压抑着恐惧的七嘴八舌,让护着他们的老师脸色越来越苍白。
老师哑着嗓子道:“不,不对……”
秦以川:“哪里不对?”
老师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回头,看向最靠边位置的两个男生。他们面无表情,迎着老师的目光看回去。这正是在写班长名字时,被秦以川发现异样的那两个人。
老师哑着嗓子道:“张旭和王天阳……他们两个不是已经死了吗?”
紧靠在这两个男生身边的学生立刻炸开,四散退开,老师也踉跄着退后两步,正撞在秦以川的身上。
秦以川本能地伸手扶了一下女老师的后背,隔着衣服,触感却很奇怪。
她的后背太软了。这话听着像变态,可这是字面意思上的软。其他任何正常人,只要没有肥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大概率是能够感觉到脊柱对整个身体的支撑。
可是这个老师的后背,只能断断续续感受到碎骨头的存在。
秦以川伸手将一直跟在老师身边的学生拉开。老师和那两个男生,都被孤立地站在原地。
老师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慌乱地看向秦以川,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又重新转头去看那两个男生。这两个男生的长相都很不错,在学校应该很受女生欢迎。可是现在,他们皮肤上的血色褪去,只剩下又青又灰的色泽,很明显不是活人的样子。
张旭:“老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死吗?”
女老师惊恐地后退。秦以川沉默地将学生挡在身后。
王天阳:“我们不是被你逼死的吗?”
老师哑着嗓子道:“不,不是的,你们……你们两个早恋,我只是按照学校的规定……”
张旭:“你撒谎了,老师。早恋只是诱因,而不是原因。这两个词的区别,还是您教我们的,不是吗?”
王天阳:“我爸当年是欺辱过你的小混混,你恨他,连带着也痛恨我,打骂体罚,我都接受。但是张旭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性格敏感,妈妈是个神经病,这些事你都知道。可是你为人师表,做了什么?将我们两个的关系添油加醋,大肆宣扬,又叫了家长,在走廊里公开说我们关系,让我们变成整个学校的异类。你知道学校里那些人,都是怎么议论我们、辱骂我们、反复找借口围堵殴打我们的吗?张旭的妈妈受不了打击,发起疯来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儿子,而我被那些混社会的人渣围堵,掉进河里,死不瞑目,你知道吗?”
老师哑着嗓子道:“这些就是你自己想不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学生都惊呆了,原本混乱的教室,竟然能在一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张旭:“我们不是想不开,我们就是被你害死的。言语能杀人,这话也是你教我的。”
老师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女生死死抓住秦以川的手。
女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死了吗?他说自己是周老师害死的?这怎么可能?”
秦以川:“你不认识这两个人?”
女生:“不认识,起码从我入学开始,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学生自杀的传闻,更没有同性恋相关的八卦。这种事如果真的有,肯定瞒不住的,私底下早就传开了。”
秦以川:“这位老师,你姓什么?”
老师不说话,反而是张旭替她开口。
张旭:“张雅,张老师……哦不,或者,我们应该换个称呼,叫您一声陆老师?对吧?陆思琪?”
最后三个字像是当头一棒,让本就精神濒临崩溃的老师身体一震,眼神慢慢变了。
这个变故,连秦以川都一时有点懵。
在第二间教室中,那个跳楼的女孩,提到了陆思琪的名字,但是因为很多因素对不上,所以秦以川本能地觉得这个人是虚构的。
可是没承想,在这里,陆思琪这个人不仅又出现了,还改名换姓,又有了个叫张雅的名字。
王天阳:“我们死了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在暗中看着你。而且人虽然死了,却有些比活着更好的好处,比如我们有了机会报仇。你可能想不到吧,当年被你害死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化成了鬼时时刻刻盯着你。同为阴曹地府的鬼,我们从她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你的消息。”
第184章化成鬼的执念
张旭:“这个学校的样子,张老师……哦不,陆老师,您应该非常熟悉。主教学楼的楼顶有一个大钟,大钟之下的小台子上,你做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陆思琪哑着嗓子道:“你胡说,我什么都没做!”
张旭:“你妈被人家打断了腿,你从小生活拮据,为了弄到钱,你什么都敢干。在你上学的时候,但凡性格柔软些的同学,没少被你欺负,其中因为始终不肯屈服,你将她困在那个小台子上,收钱找人侮辱她,最终害得她跳楼自杀,血溅得满地都是,用水管冲都冲不干净。她死了,可你呢?你只是被开除,靠着一张脸,和教育局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好了这么多年,改头换姓,顶替别人的身份上大学,毕业,竟然还有脸重新做一个老师。当初那个女孩如果再勇敢一点点就好了,她应该在楼顶把你推下去,该死的分明是你,而不是她。”
在听到推下去三个字的时候,陆思琪的整个人像记起来什么特别恐惧的事情,脊椎迅速塌缩,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弧度,头也不正常地歪下去。
陆思琪哑着嗓子道:“推下去……楼顶……不,我没推她,她是自己死的,我……我也死了?”
变成鬼的张旭和王天明露出狰狞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