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不经意间看向对面姗姗来迟的人。
月吟眼睫轻颤,忙端了茶盏,避开他目光,低头喝茶。
急着藏住不堪的关系。
谢行之敛了目光,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见他一时间没说话,心里估摸着有了答案,叹息道:“你爹在你这个你年纪,都成婚一年了。”
大夫人说道:“母亲莫急,这良缘不怕晚。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急也急不得。”
谢老夫人抿唇,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重重叹了口气。
无心再留屋子里的人闲谈,谢老夫人让来请安的人都散了去,忽而看见一行人中,最后面的小姑娘步子有些吃力,又想起方才来晚了。
“星丫头,你腿怎么了?”谢老夫人问道。
谢行之还没走出屋子,闻声停下,幽幽的目光顺势投向月吟。
月吟双腿本就有些酸软,被这骤然一问,又被谢行之打量着,她心紧到嗓子眼,仿佛被众人看穿了所有一样。
月吟回身,故作平静,道:“昨日、昨日t上街走久了,回来时不慎崴了脚。”
月吟边说边思考,点头肯定道:“是崴了脚。”
谢老夫人了然,点了点头,叮嘱她仔细些。
顿了顿,谢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关切问道:“那你昨夜可遇到合眼缘的公子?”
“没、没有。”
月吟忙摇头,生怕晚了有些事情就藏不住了。
谢老夫人惋叹,面上生了愁意,“都没有呀。”
竟一个都没有。
从屋子里出来,月吟闷头越过谢行之,跟在谢漪澜身边,只要不与谢行之同路,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谢漪澜离开屋子有一阵才看见月吟跟上来,好奇问道:“祖母是不是留了表妹一会儿,怎才出来?”
月吟:“问了两句话,晚出来了。”
谢漪澜没多问了,扇了扇团扇,和表妹一起往回走。
让月吟避之若浼的谢行之跟在后面,目光落到她盈盈小步的双腿,眸色渐渐暗了,若有所思。
谢行之空空如也的手掌握了握,犹似那只纤白脚踝握在掌心。
握住,扯到身旁来。
不准乱蹬,也不准逃走。
是夜,梦中。
谢行之如愿握住那纤白脚踝。
足腕纤细,不盈一握,顿时让人心生怜惜。
月吟推也推不走,踢也踢不开,被谢行之抓住足腕,困在他身边。
谢行之两手各抓住她纤纤足腕,“阿吟脚崴了,是我照顾不周。”
他揉着足腕,将手指染上的濡意揉进足腕,就像揉红花油一样,足腕越揉越热。
月吟喉咙发紧,浑圆小巧的脚趾蜷缩着,勾起散乱一床的衣衫,连脚背都不自觉拱了起来。
她身子不由往后退,谢行之握住她足腕,手臂用力,把人扯回身前,“脚崴了便不要乱动,揉一揉才能好起来。”
月吟结结实实撞入他怀中,疼得眼泪汪汪。
月吟抓住谢行之臂膀,纤指紧紧扣住他手臂,划出道浅浅的红痕。
她呜咽道:“脚没崴,大表哥别揉了。”
月吟躲不开迎面而来的他,也避不开他,哭得脸都红了,断断续续解释道;“是骗外祖母的,脚没崴。呜呜呜大表哥放了我。”
谢行之仍旧握着她纤白足腕,置于双膝两旁。
谢行之吻去娇颜的泪,头落于枕上,在她耳畔低喃,安抚道:“阿吟莫怕,脚崴了就是崴了,揉一揉便好。”
月吟悔恨,请安时就该等谢行之走远后才起身离开。
他知晓她没崴脚。
纱幔飘扬,床塌放着羊脂长瓶水声哗啦,忽而被打翻,长塞拔开,用来养花的水全洒了出来。
谢行之眼疾手快,掌心忙堵住瓶口,摸了摸还余水的瓶肚,“阿吟猜猜还能装多少?”
月吟还在悔脚崴的事,失神之下呜咽哭着,全然不想理睬谢行之。
谢行之敛眉,抚去她额上的细汗,在她耳边低声安抚了几句。
倏地,谢行之又想往羊脂长瓶里灌水,似乎是想把洒出来的补回去。
月吟惊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推开了谢行之。
她醒了,从梦中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