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面庞让他和平时判若两人。
“唉,儿子长大都不认爸爸喽,当年那个窝在我怀里撒娇的宝贝儿子去哪了啊?”中年男子感慨万千。
他清楚的知道对面就是在刻意挑拨他情绪,可桌下的手仍旧握得青筋暴起,他不断的劝自己不要冲动,才能不在下一秒一拳砸过去。
“我现在啊,还怀念你小时候,那会儿多乖巧,可怜巴巴的小样子哪个叔叔不喜欢?哪像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给爸爸一个好脸色。幸亏啊幸亏,爸爸还留着你那会儿的照片,爸爸可是天天看着你的照片来安慰自己呢!!”
中年男人油腔滑调,一双奸滑浑浊的眼睛仔仔细细的在江晚言身上扫视。
江晚言没有任何征兆地暴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有着失去理智的恨意,他狠狠一拳将中年男子从椅子直接砸倒在地,上前压住男子照着脑子就是两拳,接续的两拳让中年男子多年亏空的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被打的头晕目眩,毫无反抗之力。
江晚言看着这张脸,再找不出当年的儒雅气质,夹杂的白发,满脸的沧桑皱纹,一看就知道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冰冷注视着身下的男人。
“再让我听见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打烂你这张嘴,打断你的腿,我让你后半辈子都当一个残废!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孩子吗?你要是不想我好过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你尽管试试!!”
中年男子一时间竟被这种气势震慑住,完全反应不过来,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江晚言。
江晚言直视回去:“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可以,把银行卡号给我,我先给你打两万,但是!!”
双手掐上了男子的脖子,青筋暴起,逐渐收紧的力道隐约可见他的疯狂。
“放,放,放开!!快!放,,,开!!!”
男子的脸涨得通红,他疯狂拍打江晚言的手臂,江晚言才在掐死他之前放开他。
江晚言扯住他的衣领让他仔细看着自己,那眼里满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恶意。
“你要是想还好好活着,就不要再做那些多余的事,钱,我为了我自己会给你,但你要是四处招摇抖出去,我什么都没了那我们就一起死!!!!!”
或许是江晚言满脸扭曲的恨意与疯狂吓住了中年男子,让他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揉搓捏压的孩子,中年男子呐呐点头,再没来时的从容。
等中年男子连滚带爬离开后,江晚言也出了门,全身的力气仿佛在刚刚的几分钟内被消耗殆尽,瞬间的无力让他摔倒在地。
他躲过了服务员的搀扶,自己执拗地爬了起来,控制着疲软的四肢,迈着无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锁上了大门,卧室门,钻进了被子,后知后觉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蜷缩的身体停不住的发抖,牙齿打颤,冰凉的眼泪打湿了枕头他却丝毫不察,痛苦呜咽的声音更接近嘶嚎,他心脏痛的恨不得挖出来!
他想起来了!看见这个男人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温顺的,他曾反抗过的,他反抗过的!!
但是他打不过这个男人,他被绑起来,手脚磨出血也不能逃脱!
他的房间没有门锁,他躲到哪里都不行,他被身份地位扼住了喉咙,头破血流挣不出一条路,于是只能学着妥协,学着看开,学着给自己洗脑。
他是怎么变成今天这种当婊子毫无羞耻心的人啊??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他好脏,好脏!!!
钻心的痛意让他恨不得就此死去,他神经质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狠狠咬出血来,他爬下床拿起了那个小刀片,一次比一次力道重的划下去,皮开肉绽的痛感缓解了他心口的痛意,面孔扭曲了快感,表情逐渐舒缓,仿佛那不是一道伤口而是一道良药。
血液滴答滴答的溅射在床单上,像极了彼岸的红花。
等他回过神来,满床都是血,甚至飚溅在墙面。
失血的晕厥让他眼前发黑,也让他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他开始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一个小时后江晚言终于平静下来,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宋迟意发了条短信“抱歉,宋少,我今晚需要加班,来不及过去”。
他静静的坐在床上,沉默的像一座墓碑。
之后的几个星期风平浪静,仿佛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两万块就让那个人心满意足了。
但江晚言深切的知道一切不过是暂时的,等两万块花的差不多了,对方一定会再伸手,他无法想象一辈子都处在这种担惊受怕的环境里,害怕哪一天醒来事情就人尽皆知。
他不知情的朝人打招呼,却只能得到一个异样的眼光,这光是让他想一下就已经让他宁愿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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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吗?我看你天天加班。”宋迟意一边吃一边问道。
江晚言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垂眸笑笑“是啊,有很多事需要忙。”
“忙的话饭就别做了,我也没有要求你必须做饭,点外卖就行。”
“好,谢谢宋少。”心头酸涩,表面神态却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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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言,你真的要走啊?”
午休任子阳又凑了过来,期期艾艾的问“没办法啊,我还是不放心父母,他们在那边也给我托关系找了个合同工的国企,虽然没有编制,福利还是很不错的,离家又近,方便我照顾他们。”江晚言也一副不舍的模样。
“唉,,,好吧,你老家是在安州吧,有空我去找你玩,到时候可得好好招待我啊。”
纵使不舍,任子阳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干涉他人的决定。
“有空我也会来找你的,你别那个样子,又不是断联,网络是干嘛的。”江晚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没点情感细胞,你单身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做完日常。”任子阳坐着椅子滑走。
江晚言朝他比了个中指,任谁也看不出来他的内心和他的表面有多么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