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很瘦,莫名的有一种冷感。
一掀开被子,虽然隔着一层纱布,但易清灼还是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那双葱白的手掀开她的病号服,易清灼便觉得身上最后一层保护就没了。
双拳不自觉的捏紧,易清灼几乎是咬着牙关说话“没有,手可以小幅度活动。”
与光同尘
强忍着起身脱离开沈朝意触碰的感觉,当沈朝意的手放在胸口处的纱布上的那一刻。
明明隔着一层布料,但是偏偏易清灼仿佛感知到沈朝意指尖的暖意透过那层布料直达心底,心狠狠一颤,易清灼抬眸,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晶亮透彻的双眸里。
怔愣两秒,大概是沈朝意身上的那身白大褂唤醒了易清灼的心神。
她生硬的撇开头,不和沈朝意对视。
并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
沈朝意是医生,这只是医生和病人之间正常的触碰。
可是心却好像缺了一块一样,让人无法安宁下来。
突然,捏紧的拳头上方覆盖了一层暖意。
“捏那么紧做什么,你看都回血了。”沈朝意尝试着掰开易清灼捏紧的手,但易清灼太用力了,上面青色的血管都凸显出来,沈朝意撼动不了分毫。
她微叹一口气,笑“麻药劲儿刚过那会儿那么疼都没反应,现在这是怎么?你怕了?”
话音刚落,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易清灼松开手,那双黑眸一瞬不瞬的。“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怕?她不会有这种情绪,也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沈朝意左手撑着床沿,轻咳一声,低低的笑意让身后看着的几人都没有察觉。
唯独离她那么近,只有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她脸颊的易清灼发现了。
“你笑什么?”易清灼声音清冽。
沈朝意在笑她,易清灼再怎么迟钝都感觉到了。
她笑什么?
易清灼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好奇心,对出了母亲之外任何人的情绪也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沈朝意这个人。
笑她,她想要知道为什么。
“笑就是笑,一定要笑什么吗?我们医生护士脸上几乎都是挂着笑,这是我们和病人拉近关系的最快方式。”沈朝意声音很轻,目光从易清灼的脸上收回来,开始认真的查看她的伤口。
易清灼身体素质确实是很好,看状况恢复的也不错。
只是受的伤太重,不在医院待十天半个月是没有保障出院的。
易清灼侧头,黑发落在眉骨间,和外面的萧瑟比起来,似乎她身上的凋零感要更强一些。
她抿唇,眼神复杂的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