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这孟氏夫人倒真是个爱惜自己名声的。”紫菱也忍不住点头,“按理来说,无论如何都应该更疼自己的亲女儿。可她既能如此照顾姜大小姐,可见是个重面子的人。”
她们两个一递一句地说话,徐春君在旁边只是沉默。
她和紫菱绿纯的想法都不一样,但是她这个人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尤其是事态还没有明朗的时候。
所以这两个丫鬟说话,她自始至终也未插言。
刚回到侯府,叶妈妈就迎了出来,面带难色地向徐春君说道:“徐姑娘,我恐怕得跟你告个假。”
徐春君忙问:“妈妈有什么事情了?但说无妨。”
“我那二丫头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原本算计着还得两个多月才生,可谁想刚刚她婆家派了人捎信来,说她从早上便肚子痛见了红,大夫来看过了,说怕是要早产。”叶妈妈本是个老练沉稳的人,可关系到自己女儿性命的大事,她也不免焦急担忧。
“那您还等什么?快快收拾了去吧!他们住的远不远?我坐的马车还没卸,你赶快坐着去。”徐春君一听,连忙催促她快些动身,“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多带两个人跟着你,有事也能帮着跑跑腿。”
叶妈妈很是感激,说道:“好姑娘,真是谢谢你!也实在对不住了,本来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陪在你身边的。”
“事有缓急,夫人也料不到会有这样紧急的情形,你快去吧。若这府里有什么事我拿不了主意,再打发人去问你就是了。”徐春君跟叶妈妈说完了,又叫人准备了生孩子时用得着的几样好药给叶妈妈带着。
自然,以叶妈妈的身份这些东西都能拿得到,但徐春君担心她避嫌不肯拿,自己便替她想到了。
急急忙忙的把叶妈妈送出了门,徐春君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已近黄昏,该张罗晚饭了。
徐春君便带着两个丫鬟到后厨去。
镯子不见了
一连几日都是夜里下雨白天放晴,热气蒸腾得人心生烦闷,不少人家都到山中的别业去避暑了。
徐春君替夫人管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从来都是树欲静风不止。
这天早上,徐春君刚和管事的核对完这个月的月钱,叫他们按时发放下去。
萝香苑的丫鬟雪柔走了来,请了安向徐春君说道:“徐姑娘,我们姨娘丢了东西,想让你帮着找找。”
徐春君一听也不问丢了什么,说道:“那快过去看看吧。”
到了萝香苑见了万姨娘,这万姨娘被纳进侯府也不过三年,还未生养过。
二十一二岁的年纪,长挑身材,细瓷皮肤,天生一副笑面。
见了徐春君便笑道:“知道你忙,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姨娘快别这么说,一定是丢失了要紧的东西才来找我的。”徐春君平日里在府中并不常见万姨娘,也就只有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偶尔会碰见,对她的人品性情一概不知。
“徐姑娘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早就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万姨娘殷勤地叫丫鬟给徐春君沏茶,“我有个镯子不见了,叫她们里外都找过了,也没寻见。若是寻常的首饰呢也就罢了,犯不上惊动众人。只是这镯子还是我进府时夫人赏给我的,若就这么丢了,实在对不起夫人。”
“不知姨娘的镯子是什么样式?从哪天起不见了的?”徐春君问道。
她如今代为管家,少不得要询问详情。
“是个赤金水草纹的贵妃镯,”万姨娘的丫头雨轻说道,“大前天我们姨娘戴着它到后园子去逛,因洗手便将镯子褪了下去,放在凉亭的石桌上。后来去鱼池旁喂鱼,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我当时想着多半是谁淘气拿走了,逗我们玩儿,因此就没声张。想着过个一半天也就还回来了,”万姨娘即便是坐在那里,腰背也挺得笔直,身姿很好看,“可是已经过去两三天了,我怕再不找万一被人拿出府去卖了可就糟了。”
“那日姨娘你们可看到了可疑的人?”徐春君问。
万姨娘拿着帕子掩口笑了一下:“我们怎么好乱怀疑人呢?还是请徐姑娘好好查一查吧!”
徐春君离开的时候,万姨娘推说身上乏,只是叫丫鬟雪柔送她们出来。
走到门口,雪柔说道:“徐姑娘,其实那日齐姨娘的丫头娇莺也在园子里掐花来着。待我们回去的时候,她便急匆匆地走了。”
“刚才在里头怎么不说呢?”绿莼问她,“侯府这么大,人多手杂,找东西犹如大海捞针。我们姑娘只是代管家,你们还给她出难题。”
“绿莼姑娘你别生气呀,我们姨娘为了避嫌才不说的。因和齐姨娘早先为着些许小事闹过不快,不想弄得更僵。”雪柔好耐性地解释道,“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这还不成么?”
绿莼之所以动气,也不光是针对她。只因叶妈妈走后府里的许多下人欺负徐春君年轻脸嫩,况且又不是这府里的正头主子。
便处处使坏下绊子,想要看她的笑话。
若不是徐春君谨慎聪慧,只怕早就吃亏了。
“绿莼,怎么能这么说话。雪柔姐姐,你别往心里去,镯子我会用心去找的。”徐春君还是一派温和大度,她不喜欢争吵,总觉得没必要。
离了萝香苑,绿莼还是忍不住埋怨:“这万姨娘也真是的,叶妈妈在的时候她不来说。都过了两三天才说,只怕镯子早出了这府了。”
叶妈妈的二女儿生了个儿子,因为早产,孩子有些虚弱。徐春君便叫叶妈妈在那里多待些时候,有当娘的在,女儿心里才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