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姜暖摇摇头说,“男女私相授受,可是大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这里又没别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宗天保给自己找借口。
姜暖气得瞪了他一眼,正色道:“礼数便是礼数,又不在有人看没看见。君子修德修心,为的是自己,哪里是做给别人看的?”
宗天保被她瞪得小鹿乱撞,声音也不禁温柔起来:“你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
姜暖倒没想到他会如此从善如流,可到底是好的,就说:“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东西我实在不能收。你自己留着吧!或是爱送给谁就送给谁。”
“我过了年,就要去做殿前侍卫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野马似的乱跑了。”宗天保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给姜暖。
“那恭喜你了,殿前侍卫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做的。”姜暖的恭喜是真心的。
从来只有三品官员以上才可以推荐一名子弟任宫中侍卫,毕竟这是除了科举之外又一条通天大道。
殿前侍卫的要求更高,不但要求出身世家,而且还要身材相貌都上佳才成。
“这有什么可恭喜的?”宗天保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喜欢受拘束,再加上有了差事,就更难见到姜暖了。
“殿前侍卫多威风多气派啊!”姜暖觉得宗天保实在有些太不知足了,“在皇上眼前,将来做高官指日可待。”
“你也觉得殿前侍卫好么?哪天我穿了侍卫服给你看。”宗天保不禁沾沾自喜,他并不知道这个差事竟如此能入得了姜暖的眼。
“给我看什么?应该给你父母和姊妹看才是。”姜暖觉得宗天保实在有些荒唐,“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连远近亲疏也不晓得。”
“你才是真糊涂。”宗天保小声嘀咕道,“我简直是对牛弹琴。”
姜暖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又不想和他多说,就说道,“你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这回可该让路了吧?”
“我还有一句话。”宗天保暗暗捏了捏拳头说。
“什么话?你说吧。”姜暖觉得半年不见,宗天保变得格外啰嗦了。
要不是看在他这次认错态度实在好,早就不耐烦把他推到一边去了。
“那件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宗天保的脸有些红,说的话也语焉不详。
姜暖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禁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我怎么不明白呢?”
“就是……就是……醉汉那件事。”宗天保有些期期艾艾,可态度终究是坚决的,“是那个登徒子酒后无德,又不关你的事。何况我也知道,你必然是不会真正吃亏的。”
“你……”姜暖气得噎住了,她当然听懂了宗天保指的是哪件事,可这也是他能跟自己说的吗?
“外头那些传言我自然不当真的,不过许多人都觉得那个喝醉的人是我,”宗天保道,“毕竟我以前捉弄过你。”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道都活在别人的嘴里吗?”姜暖回呛道,“小侯爷未免管得太宽了,我一个女子尚且知道谣言止于智者。”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宗天保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有人逼急了,问你那人是谁,你不妨说是我。”
“不是你就不是你干嘛说是你?那人也不是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姜暖气得跺脚道,“你爱替人背锅,只管背去!”
说着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这件事她想起来就窝囊,很不愿意提起。
宗天保还想拦住她,可是二姐姐房里的那两个丫鬟过来了,他便只好垂手退到一边。
两个丫鬟过来见姜暖脸上的神色不太对劲儿,又见自家的少爷也有些别扭,边想着两个人多半又斗嘴了,便有意打圆场道:“姜姑娘,我们姑娘请你进屋去吃茶呢。奴婢带您过去吧。”
姜暖便应了一声,随那两个丫鬟去了。
回到宗玉维屋子,她和姜晴果然在那里画画。
见姜暖进来了,二人放下笔一同坐过来吃茶吃果子。
宗玉维难免觉得自己有些冷淡了姜暖,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外头冷吧?瞧你这脸都冻红了。这是刚倒的茶,喝两口暖暖身子。”
“今日天气不错,又没什么风,所以不冷。”姜暖身体好,再加上穿的厚,所以丝毫也没有觉得冷。
“阿暖,不如你留下来住几天吧!”宗玉维亲热地说,“我一个人怪闷的。”
“多谢姐姐盛情,不过眼瞅着到年关了,你们府上必然迎来送往有许多事,我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反添了累赘。”姜暖虽然心实,可以分得清什么是客套。
何况他们家和宗家虽然有交情,但还没亲密到住在人家。
“姐姐若是闷得慌,我和姐姐常来就是了。”姜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套近乎的机会。
“那可说好了,一定要常来。”宗玉维虽然能和姜晴一起写字作画,但还是分得清亲疏远近的,“昨日大姐姐送来的东西,我一个人用不过来,白放着又可惜了,你们若不嫌弃,便挑几样带回去玩儿。”
“多谢姐姐了,但无功受禄,实在有愧。”姜暖笑着说。
“多谢玉维姐姐的好意,我们在这里见过了玩过了,也就够了。”姜晴也跟着说。
她在人前必要显得比姜暖更懂事更大方。
宗玉维冷眼看着,觉得这姜家二小姐虽然也让她母亲调教得不错,但终究是太爱出头了些,担不得大事。
姜暖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实则心地善良,为人又正直,只是缺少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