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不回去吗?”李芸环小声问道。
苏芷涵眯起眼,“这好像是林少爷住的院子,前边的屋子里有两道人影。”
两个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的躲到窗子后面,李芸环比苏芷涵好奇的多,在窗户纸上戳个洞,眯起眼往里看,结果支棱一下子扭过头盯着苏芷涵惊魂未定。
苏芷涵无声的用口型说道,“怎么了?”
李芸环指了指窗户,然后拉着苏芷涵躲到屋子对面的榆树后,才算是喘匀了气。
“到底怎么了?”苏芷涵小声问道。
李芸环闹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蹦出来一几个字,“哎呀,羞死了,他们,他们没穿衣服。”
苏芷涵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但她好像是明白五公主为何这么大反应了。月黑风高,红烛高照,人影交缠,那必然是做了点非礼勿视之事。
“公主,我们回去吧。”
然而,李芸环一把拉住苏芷涵,即便脸颊在夜色下还是红的明显,却一动不带动的固执站在原地。
“我们再看看。”
苏芷涵:“”没想到五公主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了,苏芷涵将李芸环拉至身后,藏的更隐蔽些。只见一个丫鬟悄悄溜出来,左右看看没有人才敢迈出步子。丫鬟一边小跑着,一边系着松垮的衣衫,渐渐隐匿在夜幕之中,房间里也熄了烛火。
这是林少爷的屋子,而刚才出来的人不是林少爷的未婚妻芸娘,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回来路上,李芸环都气哼哼的,显然是被林大少的用情不专给气到了。
“公主,慢点,小心脚底下。”苏芷涵在旁简直是操碎了心。
就像是为了印证苏芷涵的担心一般,李芸环走路不看道,突然被脚底下的门槛绊到,身子往前,眼看就要脸着地,幸好被苏芷涵接住。
“公主殿下。”苏芷涵将人扶正了,无奈唤道。
李芸环尴尬的挠了挠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刚才是一不小心,师父,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死男人坑害芸娘表妹吗?”
苏芷涵笑笑,心想自己这个徒弟虽然武功很不过关,倒是有颗侠义之心。
“公主想管,我们便管到底。”
李芸环当即开心了,拉着苏芷涵一边走一边谋划接下来要怎么施行拯救芸娘计划。
趁着她们还投宿林家的时机,李芸环提出直接和芸娘挑明了,将林少的“恶行告诉”她。苏芷涵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个作法的,毕竟人家是表兄妹,但凭她们一面之词恐怕不能令人信服。可李芸环非要试试,苏芷涵也就顺着她了。
果不其然,芸娘在听了这件事后根本不相信,还换一个劲儿的替林少爷说好话,悉数过往的温馨。
李芸环看着芸娘离去的背影,急的直跺脚,“师父,现在怎么办,这般好看的姑娘,以后就要成深闺怨妇了。”
苏芷涵思索片刻,而后道,“我想现在应该试试我的方法。”
“什么方法?师父你快讲,快讲!”李芸环抓着苏芷涵的胳膊摇晃,大有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明明是相差不到一岁,结果苏芷涵愣是有种带孩子的错觉。
“自然是眼见为实。”
想要引林少就范,她们需要先掌握林少平日里的作息,出府会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府等等。于是苏芷涵用了一定银子套出守门小厮的话,摸准了林少几点出门,出门去哪里。
她们顺着打听的路线,一路寻到一户小的宅院外,这宅子比起林府小了不少,但到底还是个院子,是穷苦百姓买不起的。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院子的大门忽然敞开,一个打扮明艳的女子挽着林大少的手,依依不舍。两人在门口惜别,说了好久的话,女子才恋恋不舍的望着林少上了马车。
正当那女子回身时,苏芷涵二人走出来,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二位是?”
苏芷涵笑道,“我们是林少的朋友,途经此地,听林少提起过姑娘,所以特来看看。”
女子目露戒备,打量二人后还是让她们进去了,等丫鬟将茶水端上来,三个人才打破沉寂。
“二位姑娘难道是林郎的红颜知己,来给我下马威的?”
苏芷涵见她如此具有敌意,明白她这是将她们当成了情敌。
“姑娘想多了,我们只是暂住林府,不仅与林少是朋友,与林少的未婚妻也是朋友。”
此言一出,女子不小心扫落了桌角的茶杯,瓷杯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
“他怎么会有未婚妻?休要胡说八道!”
苏芷涵挑眉,“姑娘还不知道林少有未婚妻?就是住在林府的表妹,他连这个都未同姑娘透露,姑娘就这般委身于他,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我不相信,你们是胡说的,林郎说等过了今年就和林老夫人提娶我为妻。”女子信誓旦旦的说道,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别人。
苏芷涵沉了脸色,不再柔声细语,而是拿出了审问凡人的语气,“如果我所料不差,姑娘应该无依无靠,无钱无势,偶然被林少看中,林少许给你许多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可是姑娘你想想,林少真的会娶你为妻吗?一般的富贵人家何时肯娶门不当户不对的人。更何况,他迟迟不带你入家门,你也就相当于只是外室。”
李芸环跟着帮腔,“连妾都不如,但凡他厌弃你了,你什么都得不到,就会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女子彻底受不住了,跌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说了自己的身世。女子名为锦瑟,早年间父母双亡,与娘舅来到此地卖唱为生。后来娘舅染上赌瘾,要把她卖了换钱,是林少好心买下她,还给了她一个家。从此她便一心一意的跟着林大少,他说什么她都信,痴心妄想的幻想有一日能成为林府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