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谢荼赶忙抓紧机会出声脱身:“翁妈妈,万事同刘妈妈再商议商议,再不成,咱们府中还有旧例参考。”
“我院中尚有其他事情,管事妈妈们请自便吧。”
谢荼忙不迭地被吟心扶着走出花厅,留下被点了名的刘妈妈被徐妈妈和翁妈妈一人拉着一只手要评理。
转过长廊,吟心这才笑出声来:“姑娘没看见,刚刚刘妈妈被您点到的时候,那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
谢荼早就看出着刘妈妈不是个善茬,挑拨着几位管事妈妈同翁妈妈作对不说,竟然还说动了母亲陪房徐妈妈倒戈,是个厉害的。
“只是姑娘,你一直以这般怕揽事的模样在众位管家面前示人,只怕后面管事妈妈们会觉得您是个软的,会在诸多事情上欺负您。”
谢荼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模样:“这是一次绝佳的洗牌机会,哪些人忠心,哪些人墙头草,哪些人暗中捣乱,我们都看在眼里,到时候一并清算岂不是妙哉!”
刚跨进屋子里,她便神采奕奕地问道:“可是那头有什么动静了?”
“姑娘神机妙算,一炷香前,朝晖堂的芸姑娘穿着一件茜色绣海棠花的褙子,头戴嵌红宝石珍珠头面出了门,模样明艳大方,若没人指认,便是一副高门贵女的模样。”
“车辆、婢女、随行人员均是照顾姑娘您出门的规格准备的。”
谢荼出门习惯简约便捷,作为谢相嫡女规格出门的次数,仅仅是几次亲王邀约的宴会。
谢芸想打听,并不难,难是难在如何在一夜之间凑齐这些人手,还都能老老实实听她的话。
“这是谢老夫人的手笔。”谢荼肯定道。
吟心笑着解释道:“姑娘所料不错,那门房处的车马便是童妈妈亲自去吩咐的,芸姑娘除了带着采露采雪出门,还有四名小丫头是从益晖堂和朝晖堂出去的。”
谢荼眸光一闪:“二丫在里面?”
“姑娘,二丫现在被芸姑娘赐名,改叫双儿了呢!”吟心提醒道。
刚留头的小丫头,原该主家训好了规矩后再重新赐名分配任务。
可二丫是个例外,当初她不小心被谢芃缠上,被谢荼不巧撞见后,便想着把她调出来。
二丫听吟心说姑娘正准备整治他们一家三口,便义无反顾地留在了朝晖堂中,想寻到机会帮忙。
于是便被谢芸自作主张改了名字。
“谢芸的马车去了哪儿?”谢荼一边更换衣服,一边问道。
“往东市去了,听二丫,哦双儿临行前说了一嘴,芸姑娘要去书局买书。”吟心服侍着谢荼拆发髻。
谢老夫人心里紧着谢芸今日出门的大事,必然不会让谢荼出门坏事,所以她想要跟着去看热闹,必定不能以正常的装扮出门。
因此,等内室的门重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分明是一位穿着月白色锦袍,头戴羊脂玉簪子,手拿折扇的翩翩贵公子。
帮圆
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典心看见谢荼跨步出门,眼眸忽地一亮,口中喃喃称赞道:
“姑娘,一直以来,奴婢只知道姑娘您美若天仙,不曾想如今扮作贵公子,也是俊秀无双呢!”
“姑娘这般容颜走在大街上,岂不是要被无数小姑娘丢香囊?”
“奴婢是不是得给姑娘戴上帷帽,以备不时之需?”
典心沉溺于谢荼的美貌之中,对她无奈的表情视若无睹。
吟心看不下去,走上来揪起典心的耳朵:“衣服在内室,你还不快去换,可别耽误了姑娘的大事,可别怪姑娘不等你看戏!”
典心捂着耳朵,一迭声地应着溜进门。
吟心也穿着男子的长衫,长长的头发被束在头顶,她扯着身上的衣料颇为不自在:
“姑娘,不对,公子,咱们这样出门,若是被人认出来了,可怎么办?”
谢相家的嫡女女扮男装出门,说给谁听可都是一件耸人听闻的滑稽大事。
“唰——”
谢荼展开手中的折扇,笑道:“不妨事,我们有伪装,也不同外人见面,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她略一停顿,想起自己认出赵温女扮男装的事情,又返回内室。
拿起描眉的灰粉,混着膏脂把自己涂成了个大黑脸,又拿起眉笔往脸上描了几笔,瞬间把自己点成了个麻子。
看着谢荼这一顿“扮丑”操作,吟心目瞪口呆,没了担忧:“这……公子可真变得不起眼了,也应当不会有好事之徒将您和谢相千金再联系在一起了。”
换好衣服出来的典心也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没认出人来。
见自家姑娘都如此扮丑了,两个丫头也不再扭捏,就着谢荼剩下的粉膏,纷纷把自己涂成了黝黑的粗汉。
为了不穿帮,谢荼还让吟心用细布简单做了垫肩塞在了衣服里,这样看起来,她们三人的身量不再瘦削,反而属于矮个子里的中等身材。
装扮好一切,谢荼带着两个“小厮”借着打点好的出门采买的马车,终于得以出了谢府的大门。
“咱们姑娘何时这般委屈,连出个门还要乔装打扮,偷偷躲在采买的车上。”
马车行至街角无人处,谢荼和两个“小厮”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