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他所知,二奶奶生产至今,大太太还一眼没去瞧过呢,看着也不像多关心的样子。
他还不知韩姨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既然要送去庵里,就不可能是小事。
那是吃人的地方,大太太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等不拿人命当回事的。
可见是气得不轻。
他抬眼看向韩佳茗。
韩佳茗冲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徐佑廷不在,没必要和杨氏硬刚,乖乖服软就是。
她相信徐佑廷有能力护住自己。
既然没到吃皮肉之苦的程度,她也不想惊动老太太。
先上马车再说,陈管家看样子是徐佑廷的人,早点去给徐佑廷送信,说不定自己城门都不用出就能被他带回来。
陈管家让人安排了马车后,立刻就派人去通知徐佑廷了。
昨天往各家送了甜点后,算是彻底打响了甜点铺子的名声。
那么好吃的点心和饮品,叫各家的妇人孩子吃得意犹未尽,纷纷吩咐家里的下人今儿过来照顾生意。
更有那些性子跳脱的公子小姐,不愿意在家干等着,亲自过来了。
铺子楼上楼下都坐满了。
一大半都是徐佑廷认识的,剩下那一小半就算不认识,彼此互相一介绍,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最后竟全都变成熟人了。
他忙的不可开交,派人去把何清风和曾明远等几个好兄弟都叫来了。
让他们陪着各位小祖宗闲聊,他自己不善言谈,坐在柜台后镇场子。
有那不想排队,硬往里挤的,他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对方就老实了。
铺子里外的女子,看着他都脸红心跳的。
家世好,长相俊朗,身材高大,满身桀骜,对生人惜字如金,对熟人却又像换了副面孔般能恣意说笑几句,全身上下充满了男子气概,耀眼的把在场所有的男子都比得黯然失色。
“之前到底谁说徐三爷是个纨绔的,纨绔能左一个铺子右一个铺子开的这么红火吗?”
“就是啊,一直听说他不学无术,可是怎么没人说他长得这么好看啊!”
“怎么没人说?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们听说没有,他那个大食堂经常接济城中的乞丐,你们见过哪个纨绔有这么好心的?”
……
徐佑廷习惯了被人注目,面不改色地坐着任人肆意打量。
“三爷。”
徐家的小厮直接越过排队的众人进了铺子,在徐佑廷耳边低语几句。
众人就见原本面无表情地徐三爷脸色一变,夺门而出。
何清风刚好下楼,看他那么火急火燎地离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本想跟上去,可看到有人竟然因为徐佑廷离开了就想插队往里闯,只能搬了张凳子坐到门口守门。
……
徐佑廷跑到街上就拦住了一个牵着马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那人怀里一扔,“我买了。”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纵身跃到马上,双腿夹了下马腹,往城门疾驰而去。
韩佳茗神态悠闲地坐在马车上,不时掀开一侧的帘子看外面的街景,看起来不像是要去庵里,倒像是要出游似的,心情好得很。
周家的和她几次打交道,知道她的狡猾,担心路上出纰漏,亲自跟了过来。
还有另外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起,加一个车夫,他们四个人看她一个,绰绰有余。
她原以为能看到韩佳茗痛哭求饶的样子,可没想到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让周家的心里堵得慌,终是没忍住嗤笑道:“姨娘真是好兴致,死到临头了能有这等心情。”
韩佳茗放下手中的帘子,看向她道:“周妈妈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大太太恶毒,嘴上说着让我去庵堂静养,实际送我去死?”
“牙尖嘴利!”周家的冷笑一声,阴恻恻地道:“姨娘怕是还不知晓静安寺是什么地方吧?”
那是官家女眷才有资格去的地方,她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不知道也正常。
她正要“好心”解释一下,就听韩佳茗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个尼姑庵吗?”
周家的笑道:“那姨娘可知道一旦进了它的门,要么死要么疯,要么落为尼,一辈子青灯古佛为伴,再也不能踏出庵堂一步。”
“周妈妈这么清楚,一定是特别想进去吧,正好,今天跟我一起过去,咱们日后也好有个伴。”
“那么好的地方还是姨娘自个儿待着吧,奴婢还要回去侍奉太太呢。”
“我劝妈妈还是老老实实去庵里待着吧,实不相瞒,我曾得高人指点,懂点面相之术。”
韩佳茗神情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随口胡诌道:“妈妈这面相是典型的横死之相,死后无法瞑目,棺材板也合不上。除非早早的削为尼,终日念经祈福,才能得个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