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咳咳……有點冷。」
花重錦剛一說完,就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抱得更緊了一些。不僅能感受到傅琢祈單薄襯衣下傳來的體溫,甚至,他似乎還聽到了傅琢祈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有點心跳過,喲,還有點不規律。怎麼,傅琢祈這才三十歲,就早搏了嗎?
「救護車這就到了,咱們去醫院看看。」
「不……」看著已經抬著擔架進來的醫護人員,花重錦掙扎著想要從傅琢祈懷裡跳下來。
他才不要去醫院!短短一天就進兩次醫院,這會成為他的黑歷史的!
然而掙扎無效,花重錦依舊被傅琢祈穩穩抱在懷裡。
傅琢祈穩得讓花重錦有些懷疑,自己剛剛的掙扎是不是臆想出來的,不然傅琢祈怎麼一點兒都沒有動呢?!
「我咳咳……我不去醫院,我沒事,就是有點冷而已,暖和過來就好了。」即便沒能下來,花重錦還是趕緊說。
這次反對的不是雲婷,而是傅琢祈。
「去不去醫院,先讓醫生看看再說。」
救護車上,花重錦裹著毛毯躺在那裡,讓醫護人員給自己測量了幾項生命體徵。
「體溫、血壓、心電圖都挺正常的,」醫生說,「如果不想去醫院,也可以不用去。不過如果有什麼不舒服,還是要及時就醫。」
「好的。」得到醫生許可的花重錦點點頭,努力躲避著雲婷逼迫的視線。
「一共三百五十元。」
雲婷摸出手機就準備幫著付款,然而傅琢祈搶先一步,悄無聲息地掃碼支付完畢。
救護車嗚哇嗚哇地離開了,只留下一屋子不知該作何反應的人。
翟彬不知道被花鶴瑄帶去了哪兒,此時折返回來,看起來比離開的時候更瘋了。
「花重錦——!」一進來,翟彬就直接衝著裹著薄毯,瑟縮坐在一旁的花重錦沖了過去。
卻被傅琢祈一手攔下:「有話就好好說,沒什麼說的就離開。」
毛毯一直裹到脖子上,花重錦只從裡面露出一個依舊有些濕漉的腦袋,以及一張寫滿了驚魂未定的、美艷到不可方物的臉。
即便在場所有人都瞧不起這個廢物,可誰也無法否認,這樣的花重錦看起來,簡直我見猶憐。
「是你!花重錦!是你發的那些東西!你從哪裡來的那些!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花重錦被他吼了幾句,整個人又縮了幾分,表情也從驚魂未定多加了幾分惶恐不安。
「你別裝了!」花鶴瑄看著翟彬說著說著就要自爆,趕緊把話攔截過來道,「今天翟少不就是不小心把你撞下泳池了嗎?你憑什麼p這種圖來抹黑他?他不是也跟你道歉了嗎?」
「我……我沒有怪翟少爺。」花重錦垂下眼皮,已經開始慢慢乾爽起來的額發也順著重力垂在額前,「什麼p圖,我不知道。發咳咳,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翟彬本來是沒有懷疑花重錦的,可花鶴瑄把他叫到外面,講了很多。
雖然他不知道花重錦是怎麼辦到這一切的,但自己剛剛把人推下泳池,自己跟人1uo聊的視頻竟然就被群發給了所有在場的人,怎麼想都不可能跟花重錦無關。
「裝什麼裝!」翟彬再次衝過來想要打人。
傅琢祈依舊單手攔住了對方:「翟家的家教,就是不問青紅皂白動手嗎?」
對上傅琢祈罕見的冷麵表情,翟彬登時後背一涼,渾身一緊,僵住了。
「比起翟少爺的興師問罪來說,我倒是想先問問,我太太,真的只是不小心被撞下泳池的嗎?」
當然不是。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
但是沒有人會想到,傅琢祈竟然把這件事突然挑明。
為什麼?!為什麼傅琢祈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在為那個廢物花瓶出頭?因為花重錦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太丟他的臉面了嗎?
「真,真的是不小心!」翟彬硬著頭皮道。
他決定賭一賭,賭花重錦不會拆穿自己。雖然他也不明白,花重錦既然能曝光自己的信息,為什麼還會不拆穿自己。
可他沒別的選擇。他不能直接承認——翟家得罪不起傅琢祈,他也承受不了因為自己得罪傅琢祈,而被父母懲罰。
「祈咳咳,祈哥哥,真的不怪翟少爺,是我自己不小心。」
這熟悉的說辭,讓在場一部分人想起了當年的事情,頓時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可細究又想不明白哪裡不對。
傅琢祈低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翟彬一眼:「既然我太太說是不小心,那就是不小心吧。」
比起花重錦帶來的怪異而言,他們更在意傅琢祈這句話。
什麼意思?他不覺得是不小心?只是因為廢物花瓶不想追究,所以他不追究?
粗聽起來似乎是這麼個意思,但一群老油條們卻總覺得,傅琢祈這番話應該不單單只有這一層意思。
今晚明明是花鶴瑄的生日宴會,鬧到現在,一群人心裡的疑問卻已經全然不跟花鶴瑄沾邊了。
——翟彬為什麼莫名其妙衝過來指責是花鶴瑄發他的信息?那個廢物花瓶能做出這樣的事?怎麼可能!他要真有這個本事,還會被這群少爺們欺負成這樣?
這個疑問,在看到可憐到仿佛被風雨摧殘過的野花般的花重錦後,變得更加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