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
“这其实是四十六亿年前的星空,无量星海云团在广袤无边的空寂中沉浮。而每团星海都是上千亿颗星球组成,它们都在运动,缓慢或湍急,就像被一只手荡过的静水中的无数光球,一切都是那么富有节律,犹如一颗颗最美音符构成的乐曲。”
是那个基于内心的意志在继续解读。
而晋元就像坐在影院里的观众,此刻正孤身一人兴奋地陶醉于在他眼前展开的宏大画卷。
他的意识任由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意志带着他,刚将注意力转到银河系的边缘地带,心动身动,晋元在瞬间穿越一切壁障,于意识流外轰然掠过无数星球后,到达此地。
这里,有一颗似乎不堪亿万年岁月的轮转而缓慢旋转的星球。
稍稍喘口气后,他便注意到这颗变幻着色彩的足球大小的恒星,似乎它正酝酿什么,那个意志让他知道太阳与它相比只是一粒微尘而已。
此刻这颗星球的色彩正由红转青继而白,它似乎早已厌倦了平淡无趣生活,正贪婪地玩着宇间真正属于自己的冒险游戏,犹如晋元那般顽皮。
果然,它猛的收缩再膨胀,而每一次紧缩都会让自己溢散出一波震动着的能量云,它们在球体四壁一圈圈的扩散,如无数个半透明的套球,而最外侧的那层最后溢散在这暗黑星空,它的核心却越来越亮。
当中心已浓缩为一个微点时,突然,世界为之停顿,颤抖。
“嘭”
球壳早已抑制不住内在膨胀,它释然,放下,爆,伴着巨大的辐射和能量之光,瞬间穿透并打散那无数层的尘埃套球,满世界的炫目白光,还伴着几亿摄氏度的能量和辐射。
它于耗尽生命的湮灭之前,倾其所有,迸射而出。
一时烟花灿烂。
但真正属于银河系的还是亘古之暗夜,一颗恒星的迸也只如万古长夜里被点燃的小小爆竹,烟火散尽,转眼已逝。
“但它带来的是真正宇宙之光!”
已然沉迷其中,呆若木鸡的晋元一时不理解此话含义,内心声音还在继续。
“凡事皆有定数和机缘,恰好,这颗爆竹,哦,不,我们应该称之为最强核弹,它的边缘停留着一片尘埃云团,同样的,它也在这空寂里漂泊亿万年。它们是弥散和球絮状的固体微颗粒和气体形成的。正因为在这里,就有了个好听名字称做“星云”,而我们人世间会叫它为灰尘,是那种注定被扫进垃圾桶去的玩意。”
灰尘?尘埃,是的,旁边的这片尘埃云突然被一股比海啸强大几亿倍的力量撞击,让它们原本旋转的度突然加快无数倍,像被神力猛抽了一鞭的陀螺,此时陀螺内部已生了本质变化。
晋元能看到它的内部正生巨变,同时他惊觉自己正经历着最严酷的寒冬,接近极寒的零下23o度,自己早已凝为一座冰雕,幸好它没持续多久。
“如果我们将这五千万年浓缩为一天,挨过凌晨,就会渐渐暖和,冰雕融化。”
“凌晨两点就要脱去外衣,”
晋元脚下水渍正在沸腾。
“早上五点,这片尘埃的中心地带就呆不住了,因为在那里的烟尘中已诞生出一颗巨大火球,它在极旋转和燃烧。在上午七点后,我们就要退到两千公里外才能勉强不被灼伤。”
晋元的周围已成火海,一切都在燃烧,却没感觉灼痛。哦,游戏,游戏而已!他尽力抚平蹿升的紧张。
“而正午我们必须退到上亿公里之外,否则会被烧成灰烬。”晋元伸出手,觉手上的火焰由蓝色变为白色,并完全将他身体包裹起来。
那个意志让晋元的恐惧缓和下来,“快看!”
透过这颗火球周围逐渐变得淡薄的烟雾,他吃惊地现,这团微尘已经快锤炼成钢。
那个声音变得高亢,“尘埃,同样能够辉煌!”
真的,什么?晋元几乎看到了里面,竟有,自己身影,自己?
他全身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抑或两者都有,心脏几乎承受不住剧烈跳动。
尘埃,他看到了它们在命运的高运转下,忍受了亿万次地打击和排挤的痛苦,他根本看不清它们的疯狂旋转,这是一个比飓风旋转度快上千万倍的火球,这也是一座无比巨大的炼炉。
他身处这个级炼狱之中,喉头干涩,已不出任何音节,他目眩神驰,词穷言尽。恐惧和兴奋交织,期望与惊叹齐飞。
神秘意志再次响起,他的声音在脑际回荡,直指心灵,“你今后的命运也许会是这一腔被反复亿万次锤炼的尘埃,然而这炉腔里被折磨着卑微的一无是处的东西,会在某一天,那一刻,待它们原子之间的壁障终于被突破,它们就会浴火重生,在忍受过五千万年的日夜煎熬。”
我的命运?
我的命运!晋元眼前已经是一颗即将成型的巨大火球,这种遮天蔽日的伟大,会让任何人都自伏于尘埃,在它面前自我如此渺小。
“氦融合,一个伟大的时刻,到了!”
是的啊!
一颗用伟大都不足以形容的它终于诞生!
怒火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