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实在无话可说,一个乞丐居然能将他给纸币的数字编码全部记下,还有什么话可说?但他声音似乎哽在喉头,有些人在起哄,让他很尴尬。
现在不能丢了钱丢了面子又丢里子,他也只得点头,“嗯,应该记错了,这几天没睡好,真是,那就这样算了,我也不要你的那点龙币了,大家都算了呗?”
看李老板恬脸要耍赖,小三儿就来气,“怎么,李大老板不会反悔吧?哈哈,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想您一个几百亿身价的老板不至于连这点钱都输不起哦,不会的是吧?”
我他妈身价也就一两千万!李老板刚想这么说又闭了嘴。
“老李,愿赌服输哦!”有人喊过来,李宇舟狠瞪了那方向一眼,妈的,不是你们的钱不心疼!“李宇舟,像个男人嘛!”有人在另一个方向高叫。
看来这李老板平时得罪不少人,小三儿窃喜。
“行了!这五万算我送你的,男人一言出口驷马难追!走了!我还有急事,看什么看!闪了闪开了!”话音未落,他和小秘转身拨开哄笑的人群。
“那您的五万我就收下了啊!多谢李大老板啦!”小三儿朝他后背大声道谢,李宇舟已挤了出去。
人们再次爆大笑。
小三儿现在看向已脸色惨白的王老板,后者满头大汗,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小三儿的手,估计这些钱是他一个月的收入了吧?此时女大学生已将五万一千两百龙币全数交到自己手里,好沉,一叠没拆封的纸钞和一叠皱巴巴油腻票子。
“喏,辛苦费!”
他抽出五张崭新大钞,交给姑娘,她惊地退几步,“不不不,我可不会要您的钱!”
“收下吧,这钱您凭良心挣,而且只是百分之一的辛苦费,是我赚大了!”
姑娘坚持不收,小三儿只好说,“不收的话,那我这些钱就只能扔河里啦!”
他作势要扔旁边一条河,众人一阵喧嚷,有些人高喊,“扔啊!扔!快扔掉!不扔掉你他妈不是人!”
捡便宜可没那么容易!小三儿冷笑一声,那叠钱只能靠两手抓握,在手里直晃荡,看得大伙眼中冒火,口水都快流出来。
“别啊!好吧,别扔了,我收下了,谢谢您!”姑娘红着脸低头接过钱,“我能请教您的芳名吗?”
“呦!~什么时候小三儿变得这么斯斯文文了哈?还想泡妞了!哈哈!”有人哄闹。
“许凌吟。”
女孩扔下这个诗意名字转身便消失在人堆里,是啊!谁愿意真的跟乞丐交上朋友哇!小三儿顿感惆怅。
“我叫周天霄!周天霄!!”心底一个声音突然跳到脑际,小三儿吃了一惊,我原来叫周天霄!
难道我这是爱上人家了?怎么没心动的感觉?那几次心头猛跳又算什么?
小三儿晃晃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干,又抽出两张大钞塞给了大娘,那张带着褶皱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盛放的牡丹花。
大娘没那么多矜持,凭空掉下的两张大票起码有了个把月菜钱能不心生欢喜么?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他这叠钱分成了多份塞进几个兜里,他故意将撑得鼓鼓的破旧衣裤在咬牙切齿王老板面前晃悠一番,随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后面传来一声哀嚎,“小三儿啊!我记得你了!记得你了!”
他自然没心情搭理王胖子,随后便去了趟服装店选了一套衣服。
接着去浴场准备泡掉一身污泥,但浴场不让他进去,直到他用两张大钞才让老板开了淋浴,又用两张大钞让搓澡工狠狠搓,估计掉了半斤污垢。
他又顺便在浴场要了两大碗面,这是他平生所吃过的最美味的牛肉面,牛肉炖的如此酥软香浓,一碗下来浑身热汗,他赶紧又要了一碗,只吃得自己那肚儿滴溜滚圆,躺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浴场中还看到了一家美容美店,他觉得自己一米八的个头配上长还算俊逸,所以只让店家好好修剪了下。他只有二十多岁,却已有好几缕白丝掺杂其间。
镜中的自己体格瘦削,长期在外乞讨而略黑粗糙的脸,一双冰黑玉般透着寒幽的眼瞳。他摸着自己凹陷的面颊,这张脸因长期的营养不良是如此憔悴。
小三儿又躺到沙里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多,他手头的钱起码能让一家人好好生活上几年,先存起来再说吧。
出了浴场,他还是有些眩晕,在浴场里也生过几次了,所有景物都好像在拼命颠簸,耳边隐隐有人声,他想这可能是长期缺乏营养导致的。
坐上出租车,七绕八怪回到桥洞附近,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将钱放到房间里的保险柜。
尔后走到桥洞,正在焦虑不安的母亲乍一见他惊地说不出话,“这是这是咋地啦?你?你是谁?是小三儿?咋会这样?”
母亲终于认出了他,她抱着周天霄痛哭了好久。
“哎呀,我的小三儿,你都跑哪里去了,怎么变成这了呀!我都不敢认你了,你是闯祸了还是咋了呀?你爹都急死了,现在都还没回!”
母亲犹自不信他的遭遇,桥洞离宾馆不远,周天霄边解释边将母亲接到宾馆,宾馆老板娘刚要阻止女乞丐登门,但见旁边的帅小伙塞了五十龙币也就不管了,只继续趴着睡。
“现在我清醒了,妈,但说不准过了今天我又会犯糊涂的!”房间里,周天霄改了主意,他决定还是把钱交给母亲存合适。
“这些钱你拿着存,刚才被车差点撞死,幸好没事!这钱都是别人赔我的!”
“什么?撞到哪里了呀!给妈看看,快!”他妈急的将周天霄的衣服撩起看伤口,他忙说,“没事,真的,这是钱,你可必须拿好!”他将钱都塞给了她。
“你没事就好!哎呦!天哪!这么多啊!”母亲完全搞不清状况,手捧一叠钱在浑身颤抖,“真的是好多,好多!怎么来的?你你不会抢了谁的钱?”
“是别人心甘情愿赔我的,绝不是抢和偷的,你放心吧!”
周天霄觉得有必要将前因后果解释一下,免得被王老板和车主讹诈回去,他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清楚。
他再次关照母亲不要再要饭,马上在附近租个便宜些的房子先住。
“无论我今后生什么,如果又犯傻了,那也得帮我洗干净,不要饭了!我想我还会醒过来。我要说的是,我周天霄一定会完全康复的!放心吧!妈!记住!”
母亲哇的哭出声,“不要饭了!不要饭!”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怎会这么能说会道,她做着祈祷,对天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