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茸撇撇嘴,拽着他衣裳不肯松手,还很硬气的闹气脾气:“我是想跟着你哦,你不想让我跟着吗?那你想让谁跟着呀?袁武,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听!”
他鲜少叫袁武全名,但每每这样叫都带着一股娇嗔,娇气模样直冲袁武心尖,叫的他心神都跟着晃悠起来。
只是他总坏心眼地当做听不到,便会惹得涂茸更加生气,撒娇意味便更足,经常直接蹦到他后背,爬着不肯下去。
袁武便会背着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手头该做的事却半点都不会耽搁。
待他们将院子都装扮好,刘全也拎着东西上门了,之前说有活就带他做,但刘全还是孩子心性,不肯做凿冰的力气活,袁武也没办法,便没再叫他。
刘全晃晃手里的篮子,他笑道:“知道你家中什么都不缺,这是我阿娘做的饴糖,想着小哥儿爱吃,便给你们送来些。”
大过年的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些糖块儿推来推去,袁武便没有拒绝,痛快将这些给收下了,只是他也没有让刘全空着手走,给他带了些厨房的肉。
“诶对了,三哥你知道吗?袁文和月姐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呢。”刘全凑到他身前,悄摸摸说着,“不过我猜着,先前闹了不愉快,若是还能成,那月姐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受磋磨了?”
袁武没有搭腔,只淡声道:“你一汉子,成日里倒是把这些打听的清楚,别说这些了,回去吧。”
刘全挠挠头:“我这不是想着小嫂子和苒哥儿会想听这些闲话吗?不然成日在家中做什么?”
“吃喝玩乐都比听闲话要好很多。”袁武说完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听听这些也无妨。”
刘全便又高兴起来,回头有啥新鲜事儿,他都要来说给小嫂子听,就只当是打发时辰了。
家中还有事,刘全不能多留,送完东西就赶紧回去帮忙了。
袁武记忆里的新春还停留在之前在袁家时,前来拜年的客人们都是奔着袁文去的,想沾沾他读书人的气韵,都盼着他来日若是能中举,说出去都有面子。
可如今,他家里也有这样人人拜访的场景了,而这都是他夫郎和涂苒的功劳。
“多亏了您夫郎,大夫说我家姐儿若是在水里久了,就算救上来也会没命,这是救命的恩情,武小子就别和我们客气了。”汉子说起这些还是有些后怕。
若是放在别人家,一个姐儿没了也就没了,可这是他成家多年唯一的孩子,大夫给他们夫妇看过,说是他的问题,那这孩子便更是不能出事了。
没想到会掉到冰层里,更没想到袁武的夫郎能把孩子救起来,孩她娘那天哭的差点跟着走,幸好救回来了。
那日冰上好些孩子的长辈都有来送东西,和之前一样,都是家中做的,只是还多了些瓜子糖,都是农户人家能拿出手的好东西了。
袁武没有拒绝,并且回了些相当的礼,到底是新春,不好叫别人不痛快。
“多亏了夫郎和苒哥儿,我们这些东西都能吃到年后了。”袁武向来不吝啬对涂茸的夸奖,连带着涂苒也是要夸两句的。
这厢热闹,另一边的袁大壮家却是不太平。
换做从前,逢年过节袁家都会有很多人登门,无非都是要和袁文说说话,毕竟玉灵村读书人虽然不少,但袁文却是最爱和他们说笑交谈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因着先前要程月做小的事,村里到底对他存了不满。
连秀才都不是,就摆起谱了,怕是来日也不会记得村里人的好意,自然也不需要再捧着了。
袁文气的在家大发雷霆:“我早便说过不娶程月,偏要多此一举做那种事,现在事情传出去,都没有人再上门拜访,袁武那边却人满为患,实在丢脸!”
“你若是没有那意思,娘也不会给你张罗,大哥你总想那些做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偏要在新春吵架。”袁全有些看不过去,小声反驳着,不管怎么说,娘不还都是为了他吗?
家里一切事都顺着大哥心意走,偶有一次不顺心,就要发脾气,真是不知满足。
“咋和你大哥说话呢!”陈兰香哎呀一声,神色不悦地看了一眼袁全,转而又继续哄袁文,“不来就不来,待我儿考中秀才,他们就算想来捧着也不搭理他们!只是你和那月姐儿到底要如何?不如就娶了她?”
“娶什么娶!她还未嫁给我便给我惹这些麻烦,若是真娶了,岂不是要克死我?娘你说话也该仔细想想,如今闹成这样再去娶,那才是真叫人看笑话!迂腐!”
袁文说完便甩袖回了屋里,他可不要娶那程月,自从提及和她成婚这事,他便没有一件事是顺心如意的,可见那程月如何克她!
先前和她说两句话,无非是不愿影响自己的名声,可事已至此,他若是还要娶,日后怕是更无安宁之日!
他这头不愿意,另一头程月也突然想通了。
涂茸的话没有错,袁文平日看着知书达理,但实在不是她所期盼的良配。
“娘,我还能嫁出去吗?”程月神思忧伤,她如今也不盼着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了,只要汉子身强力壮能抗家就好了。
“娘已经托人给你打问了,那袁家不是好人户,娘一开始就不愿意你嫁的,只是事已至此说这些也白说,你别怕,娘不会让你胡乱嫁出去的。”袁秀英将她揽在怀里,像哄幼时的她一样,轻声哄着。
为人父母,总是要为孩子打算的。
程袁两家都不愿意,那这婚事自然是不能继续下去的,只是要他们平心静气谈话那也是谈不成的,便干脆找上村长,让他帮忙说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