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南,你今天没发火,我着实对你刮目相看了。”
怎么不气呢,祁宴南明明气的要炸了,可更在乎的是她的身体。
一个女孩子要在酒桌上同一群老江湖斗法玩心眼,这得牺牲多少。
以前的姜颂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这会儿竟然也会为了几百万的建材低头哈腰,把脸踩在地上陪酒赔笑。
怒气过后,祁宴南更多的是心疼。
“你其实还有别的路可选。”
姜颂停下抬头眼神朦朦胧胧,半响道:“可我不想。”
祁宴南说的话她都明白。
那条路她也知道怎么走,可是她不愿意。
人生的前二十年,她有姜家庇护,做着人人艳羡的富家千金,吃喝不愁,未来可期。
可命运翻云覆雨,让她明白了,这辈子,没什么是避风港。
女人这辈子,依靠的从来不是丈夫、孩子、娘家,以及亲人。
从始而终,能在风雨里砥砺前行,可做傍身的唯有自己。
自己做自己的靠山,不会倒,不会跑。
也许现在看来,只要稍微对祁宴南服个软,按照他的本事,绝对能轻松解决,可是以后呢。
往后的那么多年,她遇到事,次次都要依靠祁宴南吗?
一旦遇到麻烦,要他出手,一次两次,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帮自己一辈子。
她没这么自恋,祁宴南也没那么好心。
所以,这么一想,眼前的困境就不是困境。
而是她扬帆起航的第一步。
“你愿意帮我,我很高兴,可是祁宴南,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我今年26了,离婚官司经手无数,看到了婚姻里最不堪最丑陋的人性,我已经没办法再去傻乎乎的相信别人了,把自己的未来压在一个男人身上,我做不到了。我有野心,却没有安全感,所以纠结,迷茫,矛盾,自卑自傲,我一直在情绪里内耗,所以很讨厌这个状态。你明白吗?”
祁宴南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颂也不渴望他懂。
只是希望自己这番话,能够让他明白自己做所作为都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也许在别人看来不是,但对自己而言,是最舒服最踏实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一辈子?”祁宴南低沉的问。
姜颂心口一紧,半响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眼神深沉,褪去平日里的冷漠和禁欲,和当年大学校园里,那个白衬衫的少年很难重合。
姜颂失笑,“你别这样说,我想笑。”
“姜颂,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认不认真,我不想细究,祁宴南,我不会认真,你明白吗?”
“因为陆时禹?”祁宴南想来想去,唯有这条。
姜颂觉得今天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他说这么多。
可能是今天他的反应太奇怪了,自己放松了警惕。
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有点可笑,有点自讨没趣,有点让自己想太多。
姜颂摇头,视线在远方看了一会儿,慢慢低下头,“跟旁人无关,是我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你说出来我们解决!”
祁宴南少有这般不依不饶。
他一直进退有度,哪怕遇到难缠无礼的客户总能游刃有余,巧妙周旋。
可此刻,面对姜颂,他觉得自己徒有其表,压根无法改变她悲观的态度,以及消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