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松眯了眯眼。
来之前他是不信的,他妈嘴里的“乖”,多半是个永远一身运动hoodie和牛仔裤,带个黑框眼镜,天天泡图书馆的。
这种书呆子类型他连话都懒得搭一句。
但现在看到余笙本人后,他改主意了。
王一松的眼睛本来就偏小,这会儿半虚着,余笙被打量得不自在。
但他说不想见她,是不是说明这件事也成不了。
余笙心底稍微安定几分,问:“那可以麻烦你回去和你家里说清楚吗?我也会和我妈解释。”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王一松仰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解释什么?”
余笙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王一松用刀切开羊肉,刀面在盘子上发出滋滋声:“你想太多了。”
“我妈只说让我娶你而已。我在外面也玩了也有四五年了,是该给家里个交代了。来之前我着实没想到,你长了张这么好看的脸。”
比他之前玩过的大部分女人都带劲。
事态急转而下,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余笙愣愣地看着王一松那张笑到扭曲的脸。
脑子里回荡起空旷的声音,陈婉清也说过一样的话。
余笙啊,你该庆幸你还有张漂亮的脸。
王一松擦了擦嘴。
“不过你放心,我只要那张结婚证而已。后面生活怎么样,我们互不干涉。懂了么?”
王母之所以着急让他结婚,是因为家里老爷子年纪大了,上个月还进过十多天的icu,现在等于吊着一口气,指不定哪天就两脚一蹬去了。
他结了婚,就等于他家这一支又多了个人,能分更多的遗产。
盘子的羊肉剪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
余笙看着羊肉最里面浅浅的红色,突然想呕吐。
王一松虽然发现她表情难看,丝毫不在意,看眼手机上时间:“我晚上还有其他场子,先走了。我回去跟我妈说,我对你很满意。”
口气像在市场上挑选商品。说罢,他起身,招呼结账,扬长而去。
餐桌上只剩下余笙一人。
她看着子弹杯里白色透明的液体。
去希腊旅游过,知道乌佐酒是高度数的开胃酒,她一开始没打算喝。
但现在一下子端起来灌进喉咙里,一大股辛辣的茴香味充斥着食道,鼻腔里也呛进去几滴。
余笙猛烈地咳嗽起来。
灯光敞亮的场馆内,看着周衍脱下拳击手套,手背捋开贴着额头的湿发。
黑色的背心衬出腹部上劲瘦的肌肉线条,汗水沿着二头肌的纹理往下流。
宋成致靠在擂台的围绳上,轻啧道:“突然叫兄弟出来看你打拳干什么?”
周衍谢过教练,瞥向宋成致一眼:“不是你说的?有空多聚聚。”
“这句话我早说过八百遍了。你在伦敦也呆了俩月了,之前怎么没见你找?”
周衍不说话,取毛巾擦拭汗水。
他最近脑子是挺乱,经常闪回四年前在医院里的画面。
宋成致看他表情漠然,周衍不说,是问不出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