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仙被我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没想到我是真敢做。我将殿门踢开,堂而皇之地走向寝殿,还在守夜的宫人先是一惊,看到我们这般又迅速低下头背过身去,免得视线冲撞了我。
谢灵仙拽了拽我腰上的玉带,悄声调侃道:“殿下现在是越来不避人了。”
我将她小心放在床榻之上,将她头上束发的白玉钗子拔下来扔在一旁,摁着她纤细的脖颈便吻了下去,谢灵仙将头别过去,道:“不合规矩。”
我又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但这次她可真是冤枉我了。
分别多日后回来便是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从前不论多么忙碌只要招招手便可一亲芳泽,如今我还是个没头没尾的公主殿下,连丁点亲近之事都做不得,我才是憋屈的很。
我俯身在她耳边道:“本宫不做,不做那些,只是让本宫……亲近些。”
她受不了我悄声在她耳边轻语,抓着锦被就要躲,我摁住她的腰抓着她的身子不让她翻到一边,紧接着我擒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她立刻知晓我要抽出玉带将她手腕绑住,立刻勾着我的腰带将我推在榻上,四周围着的纱帘因着我俩折腾晃动不歇。
我们闹累了,依偎着躺下入睡。
在一个肃寒而无雪晴日,我在明烛殿见到了昭阳公主,高宣王,还有一个特别的客人,如谢灵仙所料,姓司马的那个女子伪装成了昭阳的婢子进了宫。
在这几十年里跟随我的臣子亲信有许多,昭阳和司马伶二人不算是时间最长的,但确实是两个妙人。
而静默寡言的高宣王才是真正无心争斗的隐世作风。
她们来我殿中,高宣王打着哈欠,靠着梧桐树抬头数叶子,数了片刻就昏昏沉沉睡在了树下,他穿着一身厚厚的白袍,看起来还很暖和,身形清瘦面容秀丽,脖子上挂了个拇指大的八卦玉坠,倒真像是打南边来的小道,司马伶与谢灵仙打着机锋,你来我往像是下棋一般。
一袭红衣的昭阳大大咧咧地喝起酒来,我忽而发现昭阳和我有些肖似,但很快我又不这么觉得了。
她扯着我的宽袖,喝高了以后大着舌头问我:“需不需要我去把……嗝,把他们都杀了,我跟你说我养了一个队伍,保准你用的放心啊。”
我面色古怪地把袖子从她攥紧的手里往外抽,但是我越是抽她就越是拽,司马伶见状眼疾手快往昭阳嘴里塞了个点心,昭阳这才松开我的袖子,去抱着点心啃了。
我抽抽嘴角,无奈道:“萧文珠,这是在禁宫,你好歹注意点言行。”
高宣王点点脑壳,忽然惊醒,眨眼又睡了过去,昭阳大手一挥道:“得了吧,你这明烛殿连个蚊虫都飞不进来,还担心有人偷听呢。”
我:“……”
至今为止萧文珠吃什么才能长成这憨样,这大冬天的虫子都被冻死了,她从哪里给我找虫子来。
谢灵仙闷声笑着,问她:“不知那几个,昭阳殿下可还受用?”
她哇的一声就要去拉谢灵仙,我啧了一声,瞪着她不安分的爪子,昭阳感受到一股杀气,畏畏缩缩把手缩了回来,打哈哈道:“受用,受用的紧。”
她进宫勤王,我曾着谢灵仙去打听萧文珠私下有什么喜好,谢灵仙心思缜密,八成是在昭阳动身的时候便绸缪上了,可是她却对着我,神色有些古怪,我把奏章放下,抬头问谢灵仙:“有何不妥?”
谢灵仙却忽而笑起来,道:“并无不妥,昭阳殿下喜爱美色,不如您挑几个相貌较好善于侍奉的青年送她,昭阳殿下想必会喜笑颜开。”
我虽不知如今这北凉女子们偏好哪种男人,但是我自然知道哪种人能把人伺候舒服。
她收到我精心为她物色的可人美男的那几日在我跟前晃悠,整个人都焕发着鲜妍色彩般,待人接物都似春风拂面,温柔乡果然是连萧文珠这憨货都留恋。
这北凉向来是北燕南谢东林西李四个规模庞大的世家。
谢家因比其他三家早上几十年得势,族中子弟最为出息加之出过两任皇后,向来被列为世家之首,现只有谢灵仙一个能拿出的手的,林家如今势弱,其家主林丞相年迈体弱,因朝局忽然动荡才留下来,而朝歌李氏是最早学聪明的,早早就驻扎在边疆一带,收敛锋芒不问政事了,这些年安分的很。
唯独燕氏还活跃着,在幽州一家独大,除了依附其而生的司马氏还有点看头,临近的大州无一人压制,势力盘根错节,一时难以拔除。
昭阳和司马伶确实有意图用借力打力的办法,用司马氏做木杆挑起内斗,可一时间还是没有个好由头,给昭阳气得吱哇乱叫,我道:“陛下还在,昭阳你若出去了,可要收着点,免得被揪住小辫子,我可不想被他当刀用。”
昭阳顿时蔫了吧唧的,半晌才拉长了调子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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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做公主也好,太女也好,还是做了皇帝也好,子嗣这件事总是烦扰我,反正只要我不松口,男宠也好侍臣也罢,休想踏进太极殿一步,只是与我说的次数多了,令我头疼的很。登基后,不少人冒着被我迁怒的后果,说什么也要往我后宫里塞进男宠,指望着我给皇室开枝散叶,好歹留一两个直系血脉。
我原想着直接下旨,把太子的那女儿立为太女,好好培养就是,若是他们不行,昭阳和高宣王的孩子也不是不行,总归都是萧氏的后嗣,并无区别。
但谢灵仙却劝我:“陛下不要在此时冲动,立储一事需要从长计议,您韬光养晦多年才得以手握大权,可是她们年纪尚小,东宫动乱还未过去几年,现在立储无疑是把她们暴露出去,反倒会格外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