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恭恭敬敬地向萧焕驰行大礼,萧焕驰抬脚进了福宁殿,院判微垂着头紧随其后。
萧焕驰也未进到内殿去,只站在内殿的门外,眸子看了看萧宗帝龙床上黄色的帷幔,收回视线后语气淡淡地问:“是什么?”
院判:“皇上是中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毒,皇上当时急火攻心才会诱了一直埋伏在身体里的毒。”
“中毒?”
萧焕驰闻言,眉峰紧拧:“中的是何种毒,可否医治?”
院判语气惭愧:“臣等翻阅旧人古籍,又查遍今人之书,穷尽毕生所学也未能查出皇上中的是何种毒,只知这种都是慢性毒,若是不能将其从皇上的龙体里彻底根除,皇上的龙体恐难安好。”
“院判大人,可还记得孤之前同你说的话,”萧焕驰等太医院院判说完后,凝了视线落到他身上,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偏生让院判背上出了冷汗。
“臣,臣记得。”
“既然记得,便照做就是,至于其它没有孤的吩咐,院判不必多此一举。”
萧焕驰抬步进内殿,说的话落到身后院判的耳朵里:“院判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孤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院判:“臣知晓了。”
到了龙床前,萧宗帝倒是没醒,有小太监正在给他擦拭双手,萧焕驰挥挥手,小太监大气不敢出退到了一旁。
萧焕驰垂眸,萧宗帝的脸色虚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深秋落叶的凋零之感,萧焕驰正看着,萧宗帝蓦地醒来,太子殿下对上萧宗帝浑浊的眼神,微微一笑。
“皇叔,这几日过得可好?”
萧宗帝呼吸急促,想要说什么,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喘气,萧焕驰悠悠然的轻挑眉:“孤会慢慢来,皇叔您莫要着急。”
萧宗帝:“……”
萧宗帝被太子殿下气晕了。
一旁的院判和小太监恨不得自己聋了,萧焕驰转身,看向宁大海,道:“宁公公,这福宁殿的事孤尽数交给你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要一字不落的交给他们。”
“老奴知晓。”
萧焕驰又看向太医院院判:“院判大人,孤有话要同你说,且随孤到外殿来。”
“是。”
半个时辰后,有两名太医被侍卫押到了东宫,他们正困惑萧焕驰此举是何意时,太子殿下便悠悠开口:“送到诏狱去,让诏狱丞大刑伺候。”
两名太医:“?!”
“殿下,敢问微臣二人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微凉:“孤看两位大人是贵人多忘事啊?两位是不记得曾帮大皇子做过什么了么?”
两名太医呼吸一滞,脸色瞬间变白。
萧焕驰也不等他们再行辩驳,挥挥手让侍卫将人送往诏狱,而两名太医前脚被送走,后脚玉兰便进来告诉他,兰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在宫外。
兰妃?
萧焕驰敛眸沉思了几息,起身去了东宫的宫门处。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兰妃身边的掌事宫女铃兰躬腰向萧焕驰行礼:“娘娘请殿下到宫里一趟,万望殿下能够前往。”
萧焕驰心中疑惑不已,他和兰妃并未有什么交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便是在皇室家宴上,为何会这般突然叫他去宫里?
不过太子殿下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闻言便颔答应了。
一盏茶后,兰妃宫中。
兰妃让嬷嬷将九公主抱了下去,又屏退了一众宫人,才看向萧焕驰,说:“今日叫殿下来,是有一事要告诉殿下。”
“兰妃娘娘请说。”
“皇上中的毒是我下的。”
太子殿下倒是有些惊了,他皱眉:“兰妃娘娘所言可当真?”
“千真万确。”
兰妃也不等萧焕驰回话,起身从桌上放着的长匣子里取出一个保存良好的画卷展开,上面是个英姿飒爽的异族男子。
“我对皇上并无爱慕,六年前我与青木到京都游玩,被前去国安寺的皇上遇上,又过了一月,我的阿翁便收到了云朝皇帝要他嫁女的圣旨。”
兰妃眼角落下泪,泪水滴到画上,润出一个小小的圆:“殿下,事到如今,我也不悔给皇帝下毒一事,当日他拆散我和青木,让一对恩爱的人被迫生死离别,如今我将此事告诉殿下,只是想求殿下日后能够善待我的小九,无论如何,小九是无辜的,这六年来是小九温暖了枯萎的心。”
萧焕驰听完久久未语。
片刻后,他起身让兰妃将画卷收起来,也未再多说其他便离开了兰妃宫里。
夜幕时,赤霄带着面具悄无声息的到了兰妃宫里,兰妃刚将九公主哄睡,便听得铃兰的叫声,她疾步出来,见到赤霄,警惕地问他是何人。
赤霄:“我奉主子的命令来告诉兰妃娘娘,明日晨时,在东门处送兰妃娘娘和公主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