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赚钱!
卖这么便宜,哪里能够赚到钱!
要知道,就是小酒馆一盘子肉菜,都要大几十文的!
夏少该不是不会做生意吧!
邹大成觉得十分不靠谱,根本不敢想象,额头冷汗都冒下来了。
“能赚钱。”徐立前道:“做生意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要保证能赚钱。”
这句话,是徐夫人反复告诉他的。
徐立前平息心中莫名的滋味,问邹大成道:“大成,你不相信我?”
“干!”邹大成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直冒,凶狠地道:“夏少说能赚钱,那就能赚钱!我邹大成不相信夏少,还能相信谁!”
大不了就当这小半年的钱依旧被人剥走了就是!至少他这半年生活改善不少,身体壮了许多!这就是大收获了!
不过是几两银子!
没有夏少,他本来也攒不了这几两银子!只当还给夏少了!
“放心。”徐立前见邹大成凶狠的样子,心情突然轻松起来。他站起来,拍了拍邹大成的肩膀,笑道:“咱们的饭堂,就算赚的不多,但肯定是赚的。你的银子,不会打了水漂。”
他来南通码头这半年,因为不忍如其他头目一般盘剥他人收取“保护、费”,是以手头并没有积攒下什么银两。而开饭堂做生意,本钱总是要有的。
所以,他开始向最初的几个手下集资。
将来,若他离开,也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份产业……徐立前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离开姑苏之时,徐立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主动地开始谋划要开一个小小的、只能靠薄利多销,恐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两银子的饭堂。
再小的饭堂,那是也做生意。
他主动的甚至殚精竭虑的,开始做起了他在徐家时候总是心有抵触不肯接受的……生意。
不知母亲妹妹她们知道了,会不会取笑于我?
母亲大概不会笑我。徐立前想:她肯定会淡然的、从容的、笃定地看着他,就像在说: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走上这条路……至于妹妹们,就是取笑,其实大概是更加为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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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大河饭堂
惠儿从来都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他作诗,她欢喜;他品读华章,她欢喜;他武功略进,她欢喜鼓舞……只有他悄悄地去应试,惹怒了娘亲,她也只是伤心他被被责罚受罪。如今他暂离徐家,她思念不舍,却也为他欢喜!
玫儿年纪小,却善解人意。她从不明明白白地言说支持他如何如何,但却会想法子在他觉得难以忍受徐夫人束缚之时,替他争取小梅庄一行让他能够缓一口气;也会悄悄地替他带着他想读的书,记下他的困惑去请教父亲而后再转述于他……县学之前,她阻拦自己,最后又放弃……而他今日能成为南通的夏立,也是她替他周旋的缘故……玫儿知道他如今要开一个小饭堂,肯定会先打趣他一番?
但这是他的选择。
徐立前将种种顾虑抛却,神色坚定起来——
苦力苦,南通码头的苦力更苦。
他来的这里,体会到了这种他从前无法想象的苦难,又被这些苦难之人信赖着,总该替他们做些什么。
“莫以善小而不为。”
惠及千人之善,又怎能是小善?
“夏少,小的收到一封信,看不明白,您给看看。”邹大成趁着尚未开工的功夫,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信封是常见的白纸,只是收件人姓名住址,寄件人之处,只有一个造型古怪的斑点狗扑球的图案。
徐立前那图案会心一笑,却没有拆开信,而是收入怀中,对邹大成道:“一会儿要谈生意,你我赶紧准备一番。”没有再提信。
邹大成心中有数,也没有再提信,忙道:“哎,我这就去喊人来。”
……
南通许多好事都还在关注着码头上什么时候能上演一场大比武权作消遣,但没想到,左等右等等了半月都没有等到什么动静,反而听闻了码头新晋的夏少盘下了码头一处不大不小的产业,要开饭堂!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那夏少输了?这才退出码头争斗?
但若是夏少输了,许老大他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善人,按照以往,不为已用,多半是赶尽杀绝,怎么会让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夏立依旧留在码头?
也不像是夏立赢了。
多半是平手,或是干脆没打起来,而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好事之人猜测到了这里,心中想当然地认为这就是“真相”,便也就懒得关注这里了。
世道乱象已生,南通为南北水陆枢纽之地,每天每日各种消息不知凡几,新鲜的谈资太多,本地码头上的那点儿事,实在让他们难以提起太多兴趣了。
大河饭堂。
像是为了省钱,大河饭堂的匾额仅仅是用酸枣木打成,只用了桐油浸了浸,好勉强能防些风雨,其他不说雕花了,就是连漆也未上,只四个大字用了黑漆描出,分外质朴。恩,略有些寒酸了。
饭堂翻修之时,早有苦力在猜测指点,只听说是这大河饭堂要做的是他们的生意,一个个都心中存疑,犯着嘀咕——
他们这些苦哈哈,哪能吃得起饭堂!
但夏少手下那几个年老年轻的苦力每逢见面就笑容满面地邀请他们到时候捧场,无论是碍于情面还是畏惧于夏少现如今的实力,人家三番两次开口邀请了,他们这些底层人就不得不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