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盛愿登时愣在原地,含着一口酸奶都忘了咽,眼见那双微弯的眼旋即睁圆,红意浸透白肤。
他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只觉得脑袋昏昏,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又热又昏。
“你、你怎么突然亲我……”盛愿羞赧的喃喃,不自然撇开眼,眼光飘忽不定的落来落去。
牧霄夺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带着几分游刃有余,“你总得给我点甜头。”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颊边,盛愿的脸红了又红,三两口喝完酸奶,丢掉空盒,转身撂下一句,“我去刷牙。”
待到脸上的热意消退,盛愿含一嘴泡沫,撑在洗手台上给兰音拨去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的无人接听,给陆听夕去消息,她说她也打不通。
洗脸的一会儿功夫,电话又被打回来。盛愿看了眼联系人,顾不得擦干手上的水直接接起,“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一个都不接?”
兰音控诉道:“你也知道你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们三个从早上开始就开始轮番轰炸,我不就多睡了会儿,一睁眼看见好几十条未接电话,还以为自己被追杀了。”
“医院那边呢?怎么好久都没去复查?”盛愿继续问。
“懒得去。”兰音稀松平常的说,“那个庸医,每次一去他那儿就是让我填表做题,听他讲一大堆车轱辘话,我还不如在家里睡觉。而且天这么冷,谁想出门。”
盛愿倒是没起疑,“那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活泼开朗,美丽大方。”
盛愿忍不住笑,听她还能插科打诨,也便渐渐放下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复播啊,评论区底下一堆人催你开直播呢。”
兰音也笑,“实不相瞒,前几天来了位大哥,嘉年华刷的手软,等手头的钱霍霍光了我就复播,最近可以摆烂几天。”
“行吧。”
盛愿没再和她多聊,他知道舅舅对兰家厌恶至极,一度到了赶尽杀绝的地步。
后续生的那场车祸,也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一定不想听见自己和兰音如今仍有联系,于是从卫生间走出去后,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昨晚,雪竟下了一整夜。窗外前一片白茫茫的,干净得像个初生的世界,还未曾被染指过。
午间的阳光从交错的楼宇缝隙中挣脱出一点点,如施舍恩赐般稀稀落落地照在房瓦之上。
细细的雪落向冒出窗口的枯稿,树枝被雪压得懒懒地耷拉在檐上。几只平日里扎堆儿蹲在外面晒太阳的猫,此时也不知藏去了哪里。
牧霄夺姿态松弛的靠着沙,他背光,下颌精致利落的线条在冬日的景中被勾出,手里秉着一沓a4纸漫不经心的翻看。
咬咬则窝在他身边不厌其烦的捣乱,蹭了他一身狗毛。
盛愿于是也蹭过去,抱着小狗和他一起看。
《斜阳》的剧情颇为古早,里面不乏有几段车飞起的剧情。
牧霄夺没什么兴趣,拿来打时间的,粗略扫过,不知看到了什么露骨台词,眉心微蹙,“这都是你要说的?”
盛愿看一眼,迅收回视线,蓦然有种背着家长做坏事被抓现成的错觉,没什么底气的说:“我是成年人了,这、这不是很正常。”
“放七八个省略号什么意思?”
“……自由挥。”盛愿脸热,末了补上一句,“你回去之后,可不能去网上搜出来听,要不、要不我该不好意思继续往下配了。”
“你念都敢念,还怕人听?”牧霄夺将本子一合,重新放回茶几,“本来没兴趣,现在倒是非听不可了,听听我们成年人长了多大能耐。”
盛愿原本已经打好腹稿要怎么天花乱坠的和他描述书中的爱恨情仇,此刻变成一堆废纸躺在肚子里。
如今他在外也算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朋友虽然不多,但个个认为他妥帖可靠。可是在牧霄夺面前,还是经常露出这样怯生生的,怕被他点破的羞赧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