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敛下眸认真思躇,半晌得出结论,“唔……好像是有过几次,不过摔在雪上一点都不疼。我以前也经常平地摔,宋秉辰总说我小脑育不完全。”
“有没有头晕或者走路走不稳的情况?”
“舅舅,我很健康的。”盛愿看出男人的担忧,轻声细语的安慰他,“我不是做过手术把脑瘤切除了吗?医生跟我说,没什么复的概率,你不要太担心了。”
牧霄夺默了片刻,无声将他揽入怀中,手覆上他的后颈,沿着尾的位置慢慢往上,触碰到藏在头里的疤痕。
盛愿的耳畔,一声一声,只剩下男人温暖有力的心跳。
第71章
细针刺进血管,冰凉的液体在血管里卷涌。
盛愿沉沉阖眸,陷入泥沼一般的梦境,异物进入血管的触感让他感觉不舒服,下意识想抽回手。牧霄夺抬手按住他的细腕,低声安抚。
牧霄夺的私人医生华臻抬手将卧室灯关掉,让盛愿睡得更舒坦,借着一盏微弱的夜灯,在半明半昧中光影中记录他的体温。
“您不必过于担心。”华臻的视线不动声色掠过两人交缠的指尖,“盛愿的身体一直没有调理好,许是吹冷风着了凉,只是寻常的烧。”
牧霄夺在涉及盛愿健康的事上从不会有半分侥幸,无声注视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末了将被角仔细掖好,和华臻一前一后离开卧室。
云川的夜寒冷刺骨,枯白的树枝在冬风中狂乱摇曳,摇落满地霜雪。
华臻拢了拢外衫,走梅花桩似的绕过小狗丢在地毯上的玩具,在散落各种零食的小茶几腾出放笔电的地方。
他大半夜被雇主叫醒,从城东到城西灌一肚子冷风,只扎一针就走太说不过去。
华臻见男人神色寡冷,如窗外萧瑟北风,不绕弯子,一针见血道:“先生,您是在担心盛愿的脑瘤会复?”
“他上一次的mRI检查是什么时候?”牧霄夺问。
华臻的电脑桌面专门留存一份命名为【盛】的文件夹,两年间,盛愿的各种复查结果以及检测报告都收纳其中,大概那孩子根本无法想象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会被别人时刻监控。
“他已经很久没去医院复查了,最新的mRI还停留在三个月前,术后恢复的还不错,报告显示一切正常。”华臻话音一转,“不过脑部疾病的作通常较为短期,最危急的情况是猝,这份报告的参考性并不强。”
华臻叉掉当前文件,建立空白页,“盛愿最近有出现头晕或者走路不稳的情况吗?”
牧霄夺下巴一点,埋藏在花红柳绿的零食袋里的创口贴和碘伏顺势落进医生眼中,“他今天从楼梯摔下去了。”
“楼梯?”华臻的眉心倏然收紧,滔滔不绝的问,“几层?具体摔伤的部位?摔倒后有出现呕吐的症状吗?”
牧霄夺回忆着盛愿吞吐不清的话语,从中择出几条有用信息,“大概两三节台阶,手肘、膝盖都有磕碰,其余症状倒是没有。”
华臻点点头,手指在键盘敲出残影,“如果只是单纯的脚滑问题不大,一旦他频繁地出现摔跤或者头疼头晕状况,一定要及时告知给我。”
“就像我从前说的那样,肿瘤虽然切除了,但是腔隙还在。也就是说,他的脑子里埋藏着一颗隐患,即便概率微乎其微,也不能完全排除复的可能性。”
牧霄夺将他这番话记下,又道:“确保万一,明天一早给他安排检查。”
“好的。”华臻说,“原本我以为盛愿只是普通的感冒烧,照您这么讲,这场高烧对他来说很危险,最好不要离开他身边,我也会一直守在这里。”
牧霄夺抬手掐了掐眉心,“辛苦你了。”
华臻哪受过雇主这种程度的配合,忙说不辛苦,趁热打铁道:“对了先生,我之前建议过您最好减少助眠药物的药量,您有遵医嘱吗?”
“偶尔。”牧霄夺简短回复。
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敷衍,华臻默默腹诽,手指在键盘用力敲出两个字,“烟和酒呢?有意识在缩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