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商宁被梦魇住,梦里她一直逃。
她从那个充满虎视眈眈的宴会往外面逃,拼命跑却不见来时的大门,她只好转向往步行楼梯口跑,却莫名其妙跑到了电梯口。
富丽堂皇的舞厅纷繁嘈杂,人影憧憧,唯她所在寂寥无声。
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有个可怕的人站着。
是贺银霜。
他看见她,平静地对她笑着说,“你在这里?”
听他的话好像找了她很久似的。
商宁心中惶恐,却强作无畏之姿,冷冷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做?”
他用他那一贯云淡风轻的态度说,“我送你回家。”说完就要伸手拉她。
商宁要躲却动弹不得被他拽进电梯。
电梯里贺银霜双臂紧紧束缚着她,露出尖锐獠牙,低头要咬她的脖子。
商宁害怕极了,她拼了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被他困住不能动弹。
电梯门在这时候突然开了。
商宁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奋力往外挣脱去,她终于脱身从电梯里跑了出去。她一直跑,可怎么也看不见出路,那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突然,一束光出现,她内心狂喜,她觉得,那一定就是出口了。
陈医生刚把窗帘打开,商宁就醒了过来。
他连忙上前询问,“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宁伸手挡住对此刻的她来说有些刺眼的光,下意识回了句,“哪儿都不舒服。”
她撑着床起身,却不想浑身酸痛得不行,险些直直摔回床上。她的身体此刻仿佛是生了锈的机器,锈了钝了,接近报废了。
商宁稍缓和一些,意识到什么,不由得猛地打量周围,才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的礼服不见了,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衬衣。
她身上不仅酸,身下甚至疼。
她这是……脑海里出现一个振聋聩的答案。
她和人睡了!
痛和恐惧令她变得迟钝。
她隐约记得她在大概是走廊的地方撞上了一个很高大的人,撞了两次,那个人把她推进了房间……
房间里干净整洁,显然是有人整理过的。
陈设单调简约,但五脏俱全。
如果不是家具上有酒店的标志,可能会误以为是在谁的家里。
商宁头痛欲裂,不知所措,面上却是顽强得滴水不漏。
她一脸冷意看向房间里唯一的男人,“是你吗?”
“什么?”陈医生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商宁喉咙是嘶哑的,眼睛通红。
她看着男人再次质问道,“和我睡的是你吗?”
她必须要结束这件荒唐的事情,她要离开。
可看见男人脸上不知所措的神情,不像装的。她不免迟疑。
为什么这个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难道昨天是她强迫了他么,她记得不是,她当时根本无法与男人的力量抗衡。那他现在为什么摆出这副样子?
遇到这种事对方会怎么想?遇到这种事对方会怎么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商宁想不出答案。
对方是个陌生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件事她毫无解决的头绪,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陈医生看着商宁通红且带有敌意的眼睛,连忙摆手否认,“不是我,我是医生,老板叫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他紧张得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看样子这女人是受害者,从业这么久,陈绍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可不要给人背黑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