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策来到画廊,询问过工作人员,得知黎正夏和宿桑华还没离开,他顺着金碧辉煌却充满艺术气息的走廊来到明亮而事野开阔的天井,在那里他透过精美的落地窗看到了要找的人的大致位置。
那个位置似乎是画室,他虽然步伐毫不迟疑,心里却忐忑会不会在赶到时看见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如果是那样,他真的会让宿桑华在云城消失。
宿桑华,他一个有妇之夫凭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黎正夏的示好,凭什么无所顾忌地和黎正夏暧昧,这男人真该死啊。
好在,画室的门开着,谷星策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敞亮的画室内安静非常,画室的另一面墙是玻璃墙,墙外是一个生机勃勃充满奇珍异草的院子,刚好被玻璃墙框成一幅灵气逼人的油画,而在谷星策看来此刻站在墙边的两人也正好入画。
只听见宿桑华低沉的嗓音似蛊惑般质问道,“难道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吗?”
他的手轻柔抚摸着黎正夏的脸,整个人透着掌控者的游刃有余,而温柔和高傲的姿态相结合正是黎正夏所感兴趣的。
黎正夏温柔吻了吻他的手指,笑而不语。和他在一起当然不委屈,他有魅力,懂温柔会疼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向往的,可只是为这些去做他的秘密情人似乎是不够的。
从一开始她就查过宿桑华,只要是接近商宁的人没有一个是不被查得底细全露的,所以她接近宿桑华的时候就知道宿桑华是有家室的。
他有一个结婚当天为他挡灾而成为植物人的妻子。那个女人在床上孤零零地躺了六年,如果知道有今天不知道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去为他挡那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掉落的花盆而跌下楼梯而成为植物人。
宿桑华不是个多情的人,虽然他不会主动招惹女人,可找上他的他基本是一概不拒,可这样的一个人却似乎打算和她循序渐进,甚至主动告诉她自己的情况,他说她像个妖精让他动了心,可却不准她问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宿桑华没等到黎正夏的回答,却听到了来自他人的嘲讽。
“你想让人家堂堂黎山大小姐做你的秘密情人,你自己人家觉得该不该委屈?”
宿桑华回头,便看见了一脸玩味儿的谷星策,他不知道谷星策什么时候出现在画室内。
黎正夏看上去并不惊讶也不在意谷星策的出现,仍一脸眷恋地依偎在宿桑华的怀里,“桑华,别理他。“
她云淡风轻的反应像是坐定了什么事实,宿桑华松开她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问,“他的话什么意思?”
黎正夏眉目如画,媚眼如丝,讨好的语气道,“他梦游了,说胡话呢。“
她不明白,身份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重要?
“正夏,别撒谎。“
黎正夏蹙眉道,“桑华,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啊,其他的重要吗?“
宿桑华不甘心道,“他说的是真的?“
显然对他来说身份是很重要的,如果黎正夏只是一个普通的对他感兴趣的富家千金,那他完全不介意和她建立长久的亲密关系,可如果她是黎山氏大小姐,他最好是立刻保持距离。
黎山氏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黎正夏几乎从他的肢体动作里看出了他的忌惮,她仍满不在乎道,“是真的,你让我做情人是真的,我是黎山大小姐也是真的。”
她的语气十分的无所谓,可他们之间明明有过令人难忘的美好回忆,还有那内心的悸动都不是假的,宿桑华被她的话刺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会和你妻子离婚娶我进门吗?”
宿桑华面色立刻冷下来,“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妻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的逆鳞,他对妻子的感情和维护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黎正夏微不可察地皱眉。
宿桑华私下里对身边的人从来是温和的,或者温柔的,哪怕是遇到无理取闹的路人和碰上调皮捣蛋弄脏他西装的孩子,他都温和耐心得像是没有脾气,且会有条理地将事情处理好。
霍伯平也说过他有很强的控制力,同时是一个有着强大内核的人。
他现在生气,是生气什么?气她不应该是黎山大小姐,还是气他自己对一个身份悬殊的人动了心思……
黎正夏意识到他的处境对他感到同情。
他英俊成熟有魅力,有原则,有能力,温柔体贴,会生活,会照顾人,她很难不喜欢这样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好像妥协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想结束随时都可以。
她忽然拉着他的手问,“好,咱们不提她,那桑华你告诉我,早知道你会娶我吗?“
宿桑华摇头,不愿意看她,“你知道不会……为什么来招惹我?“
“是我的错,但桑华,你还要不要我?“
到这里,他们一个伤感,一个放低姿态,黎正夏甚至已经有些撒娇的意味。
谷星策火冒三丈,却将怒火一缕一缕全埋进心里,面上不露丝毫,却已经有将宿桑华一脚踹出去的想法。
宿桑华疑惑地看着黎正夏,“我拿什么要你?“
她的家人难道会允许她和自己这样身份背景的人厮混在一起吗?即便他们允许,那在他们这样强势的背景之下,他难道还能自由自主地做自己的事不被干预?
黎正夏表白道,“我只要你的人,其他的我不感兴趣。”
这是宿桑华原本想要的。
多有原则的男人听了这话都难保不会心动,更何况宿桑华肉眼可见地对她真的动了心思。
谷星策忍不住抬步上前,却被黎正夏一个眼神定住,她掷地有声道,“滚开。“
谷星策不满地看着她,对宿桑华就柔情似水,对他却冷若冰霜,她黎正夏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