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淮在她的手要收回之时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贴上了自已的胸口,喃喃叹息。
“夭夭。”
相府相见
三日后,丞相府。
“二小姐,老爷请您前去前厅。”管家匆匆而来,传达着消息。
宋清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舅父来了?”
“是的。”管家点了点头。
宋清若迅速整理好自已的仪容,带着红袖立刻前往前厅。
前厅此时却非常凝重。
宋中豫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原因无他,尽管他屡次开口,但江伯平却总是以“嗯”或“啊”回应,态度冷淡,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屡屡给他下脸。
但即使心中有怒,宋中豫也只能强行压下。
宋中豫喝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不虞,看着下首坐着的俊逸青年,笑道:“逸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谷神医的弟子,后生可畏啊。”
江逸尘声音温和如同暖阳,带着少年的清朗,“丞相大人过誉了。”
“哎,逸尘见外了,叫我姑父就行,这是自已家,又不是朝堂。”
“逸尘遵命。”
江父在一旁冷哼一声,让宋中豫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江逸尘居然是谷神医的弟子。
而且,几天前他竟然解下皇榜,能为太后医治头疾,一开始没人相信,一个弱冠小子能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厉害,但是太后因为被头疾折磨太久,所以只能一试,毕竟皇榜上也登了,医治不好可是会丢了性命。
谁知这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问题,让他几针下去治好了,而且太后喝了一副药后,就可以安睡入眠,陛下大悦,亲自接见,随后一问竟然是谷神医弟子,这谷神医医术精湛,能活死人肉白骨,不光医毒之术高明,更善蛊术,但其人神龙见尾不见首,想要见他都是凭借机缘,最后陛下亲授他三品太医院院使,让其留在太医院任职。
宋中豫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怒火,随后笑着对江逸尘说道:“逸尘,从前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吗?”
宋中豫可不相信他失忆的说法,本来不想让他们见宋清若,大婚在即,一旦出了差错就是抗旨。
“对,大病一场之后对从前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哦。”宋中豫点着头,眼眸闪烁。
宋清若本以为只是舅父舅母,所以待她满心欢喜的步入前厅之时,就看到了坐在下首喝茶的男子,宋清若定在那里,眼里瞬间布满了泪水欲落不落。
江氏看着两人之间的样子隐隐担心,虽然江逸尘已经忘了,可是她还是担忧,毕竟这江逸尘忽然进京,又同意留在太医院就很奇怪,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宋中豫看着宋清若失态的样子,轻咳一声,声音透着警告,“清若,这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
这一句话惊醒了厅内的所有人。
江伯平带着慈爱的目光,对着宋清若招手,“若儿,来舅父这里,舅父看看。”
江氏也含着泪点头,宋清若扑进江氏的怀里,才让眼里的泪滑落,默默无声的哭泣起来。
江伯平铮铮铁骨之人,此时也眼里湿润,他咽下心里的苦涩,只看着自已养大的外甥女,只在一旁默默无语。
江逸尘在一旁面色含笑看着这一幕,他忘记了所有,父亲说表妹是在他们家长大的,所以他也不奇怪父亲与母亲的态度。
宋中豫则在一旁观察着江逸尘,他真的忘了?看他的表现也不像假的。
但宋中豫还是不信,于是,他笑道:“清若,好了,快从你舅母身上起来,你表哥都在一旁笑你了,这么大人了。”
江伯平脸色一沉道:“清若多大在我们心里都是孩子,不是谁养的谁不心疼。”
“江兄,这言论就过激了吧,清若虽然由你养大,但是她也是我的女儿,怎么,我还亏待她了不成。”
看着江伯平还要开口,江氏拉着他的衣袖。
宋清若则一旁开口道:“父亲,舅父并不是这个意思。”
江逸尘也道:“没错,父亲只是一时因为表妹要出嫁,有些伤心才失了言行,请姑父不要见怪。”
宋中豫冷哼一声,再未开口。
而宋清若听到他称自已为“表妹”,就知道他是真的失忆了,从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叫自已,小时候,因为称呼外祖母让他改,还闹了脾气。
宋清若收拾好心情,压下心底的悲痛,起身对着江逸尘欠身行礼,温婉的喊了声,“表哥。”
江逸尘也起身作揖道:“表妹好。”
客气生疏,再不见曾经的样子。
宋中豫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眼里的眸光一闪,笑道:“好了,大家都坐下聊。”
坐好后,江伯平拿出一张礼单交给了宋清若,“若儿,这是我与你舅母给你的添妆礼单,你收好,别丢了,当然就算丢了也没事,我这还拓了一份,防止有心之人窃取。”
宋中豫气的脸色涨红,“江伯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伯平悠悠然道:“就是字面意思,怎么你没这样做过吗?”
宋中豫将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指着江伯平气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这样做过,你不要信口雌黄在这。”
江伯平也站了起来,对着宋中豫喊道道:“宋中豫我问你,景和十年,江南大灾水患横流,你当时只是一个个小小的知县,如果不是我妹妹不是我们江家,拿出全部家产供你平灾救民,你会有如此功绩吗?你会升的那样快吗?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跪在我家祠堂指天起誓,今生绝不负我妹妹,可是,你入了这京都,让权利蒙住了心,人人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就是这世上最大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