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知道,整个6家的人都清楚老爷子有多在意血缘亲情这玩意儿,不然也不能任由支系那边蹦€€那么久,本事没有,却挺会拿辈分压人。6誉确实做错了事不假,但以6老爷子的性格,给一顿家法教训也就差不多。
像是为了解答6柚的疑惑,6父接着话头往下细说:“6誉得了怪病,没法治,他将来还想说话,也不乐意治。昨晚我和你妈去和他对峙,本来只是想问问他那么做的原因,结果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6柚一听到“怪病”两字,表情就僵了。不是,他正吃饭呢,能不能别让他联想到那渗人的虫子?
“6誉之前也做了一些事,这次被揭出来,但没有证据,就直接问他了,结果他一个字都没否认。当时6誉很明显是想要说谎,但说到一半就哽住,我听医生说他一说谎,舌头就会疼。”
如果这个时候6柚抬头,应该会现他父亲的视线落在了江鹤川身上,但他没有,他正活动嘴巴里的舌头。6誉可恶,但却让6柚产生了几分共感,毕竟严格来讲,他对于江鹤川而言也不是多好的东西。
不过也还好,6誉现在只是被逐出6家,失去舌头,但性命无虞,比原本的猝死结局强多了……大概。
6柚一想到嘴巴里有虫子,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也是有看过一些宿命论或者科幻小说的,在黄杰被处理后,他多少有些担心所谓的未来无法改变,现在算是放下心了。
6柚往嘴巴里塞了一口三明治。
“6誉说他现在这样都是江鹤川害的。”
“……咳咳!”6柚呛到了,咳嗽个没完,旁边的江鹤川立刻帮他拍背,还倒了水。
“不过他这是急了乱咬人。”
6柚喝了口江鹤川喂到嘴边的水,终于停止了咳嗽,小口小口喘着气,原本白糯的脸蛋敷上一层薄粉,像是撒了桃花粉的雪媚娘。他第一次知道他妈还有说话大喘气这个毛病。
此事姑且告一段落,6柚喝完最后一口粥,就要带着江鹤川离开,结果刚坐进车里,江鹤川就被喊回去了。
6柚趴在车窗,问他妈有什么事,居然还要和江鹤川单独说。
6母笑笑,说要嘱托江鹤川好好待自己的宝贝儿子。
6母嘴角弧度在离开6柚视野范围后落下,抿着嘴,是从未在6柚面前表现过的严肃。她站在门后阴影中,唇瓣张了又合,“我并非是想指手画脚,但有些事被旁人知道了会引起麻烦,你应该明白的。这件事就这样了,柚子那边,还麻烦你照顾,他脾气不好,但本性不坏。”
……
6柚趴在车窗百无聊赖,不知道他妈怎么那么多话跟江鹤川说。
在他打出第一个哈欠时,江鹤川被送了出来,6母紧随其后,走到6柚面前,爱怜地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小卷毛,“别忘记月末体检。”
6柚被提醒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敷衍点头,“嗯嗯”两声,“我最近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6母笑意温和。
*
家宴结束后的几天里,6柚对江鹤川的控制一如往常,依旧是每日跟着江鹤川一起上课。江鹤川的生活只能用枯燥来形容,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没有任何能被称为娱乐活动的环节,手机上加的好友,依旧除了班长就是团支书。
6柚撑着胳膊,偏头看着自家男朋友,实在想不通。
虽然他十分鄙夷撬别人墙角的人,比如还未正式出场的主角受,但一个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大家能不能好好睁眼看看,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就不能冒点风险出手吗?
“6柚,你的实习报告填好了吗?明天就要交了。”这堂是6柚班里的专业课,教室里都是一个班里的同学,负责材料收的副班长特意来提醒6柚,生怕下堂课就见不到人了。
6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充满哀怨:“啊?”他们学校真的是不做人,别的学校实习报告一张纸盖上个章就得了,他们学校非不,必须搞特殊,直接搞出了个笔记本厚的实习手册,还得按周填写,光想想都让人头疼。
“要写好多字。”6柚脸贴在桌子上,挤出一点点软肉,嘴里小声抱怨,心里盘算着让他爸去给校长提点儿建议。
“那我帮你写吧。”一道略显陌生的男声插入了两人的谈话。男人长相算上等,如果旁边作对比的不是6柚或者江鹤川,也是能被喊一声大帅哥的。
6柚扭过头,他都没注意到身后还坐了个这么一个人,不过有这么好的事,当然不能拒绝,“好啊,谢……”
“我会写。”江鹤川打断了接下来的话,看起来出奇的冷淡,嘴角往下压了压,声线温度像是从冰窟窿里传出来的,“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