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确切地说是比6柚想象中的素镯子好看一万倍,不粗不细,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亮面银镯,更接近古法,看起来像是磨砂那样,是三条形态不一的蛇拧出来的,蛇上翘,口中衔珠,三颗珠子是红色,流出血液凝固后的颜色,散出若有若无的香。
但,别欺负他不懂,这蛇身上的图腾不是他和江鹤川第一次见面时,在江鹤川身上见的黑色纹路吗?“这看起来不是苗银手镯吗?真的是那个女生送的?”
不是,是江鹤川送的,他想让6柚戴着,顾左右而言他,“不好看吗?”
6柚戴手上,垂眼看着,“好看。”这珠子不像是宝石,里面不会是虫子吧?体检的时候拿去给医生看一看,用仪器扫描一下。
另一个重点,“那个女生还挺不错的,送的东西我很喜欢,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江鹤川呆了一下。
这人实在太不会说谎了,6柚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晃晃手腕上的镯子,“怎么送你男朋友东西,还要藏着掖着的?”
他大概能猜到那个女生主要目的是感谢江鹤川,毕竟早不感谢,晚不感谢,他整日整日和江鹤川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偏偏选他不在场时感谢,那就是有不能让他知道的了,比如蛊虫相关。
牵扯太深好像挺危险的,6柚抬起手腕将镯子凑近鼻子,好闻,他其实蛮讨厌乱七八糟的香味来着,大部分闻着头疼,但这个不一样,“这好像是你送我的第一个东西。”
第21章驱虫成分
体检这项活动贯穿了6柚有记忆的十几年,早就习以为常,但偶尔还是会觉得浪费时间,所以不是没干过找借口试图推脱掉的事,只是没成功,每一次都要被他父母说教一通。6父6母的说教,并不是面露凶相、耳提面命,而是满眼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再轻轻叹气,诉说他们的担心和难过。
6柚的体检都是在6氏旗下的私立医院进行,有些体检是私密进行的,江鹤川作为陪同人员不能一同进入。6柚体检次数多,每轮体检的医生又都是固定的,自然而然地熟悉起来。
“大哥,你可以帮我检测一下这个珠子的成分吗?”他从手镯蛇口中扣出其中一颗红珠子,递出去,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检测出来我手机上就可以。”
医生接过,看了眼珠子一口应下。
6柚做完检查出去,在门口等待的江鹤川望向他,视线在他手腕上停留一瞬:
“珠子少了一颗。”
“啊,嗯。”6柚点头,纠结了一下,毕竟万一那红珠子是很珍贵的稀罕玩意儿,一共就三颗浪费在检查上是不是不好?
干脆问江鹤川,江鹤川说,他就信,去把给出去做检测的珠子要回来。
“珠子的香味我挺喜欢的,让医生帮我检测一下成分。”
6柚解释,“然后买个香水工厂批量生产,你知道成分吗?知道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江鹤川手在男朋友后脑勺上迟疑地揉了揉,“……没办法批量生产。”
“这样啊。”6柚眨巴眨巴眼睛,到底没有追问下去,毕竟一听那话就清楚,江鹤川不乐意说成分……没办法批量生产,那红珠子该不会是风干了的虫卵之类的玩意儿吧?说实话,看起来还挺像的,也不是特别硬邦邦的,有点像鱼肝油丸,里面有流动的液体。
“我还有最后一个检查了,拍个片儿就完了,拍完了就去吃饭。”
6柚将自己从江鹤川怀里拔出来,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对于一些有辐射的项目,他做的频率会低一些,“哦,对,不能直接走,我还要去问问。”
下了一层楼,走出去两步,6柚在医院走廊处看到意料之外的熟人,喊了一声:“陶时君?”
前不久刚见过面的陶时君低着头,一脸愁容地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听到唤声抬头,露出憔悴的一张脸,勉强牵动了两下嘴角,“柚子,你来做体检?”
6柚点头,朝小走过去,“姨奶奶她身体……”
陶时君叹气,素来淡定的脸上因至亲生病而浮现出崩溃的情绪,他说给6柚听,也是说给自己,“之前还好,最近浑身疼,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补充进去的营养都被虫子吃了,人现在都瘦到皮包骨头了。”
陶时君眼眶红,裹着眼泪,哽咽道:“送到医院时,奶奶抓着我的手,说她不行了。”
6柚也难过,同时抓住关键词,“虫子,什么虫子?”自从知道身边待了个苗疆少年,他对于虫子这种字眼就很敏感。之前他只听说陶家奶奶生病了,但具体是个什么病,并没有听陶时君说起过,本以为是癌症,看来不是。
“也怪我。”陶时君一上来就把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该同意让她自己做饭。”
人老了就是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做,陶家虽血缘关系淡漠,但对于陶家奶奶这唯一一个老人还是十分敬重的,自然不会在物质方面亏待,落人话柄,但陶奶奶生性要强,闲不住,过不惯那种被人忙前忙后伺候着的日子,凡事都亲力亲为,包括做饭。
她又没那么讲究,生食和熟食分的不太开,案板也不做区分,时间久了,一来二去就染上了寄生虫。一开始就现了还好,偏偏老一辈身体不舒服又喜欢硬挺着,觉得没什么大毛病,直到最后晕倒,送进医院才查出来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