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说到一半又停止,眼神阴狠。凭什么他要解释?就让何斯年以为是他做的不好吗?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怎么,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他凑近了何斯年,注视着这张好看的脸,心中的躁意在蠢蠢欲动。他也才发现,自何斯年入府至今,他从未静下心来,理智的和他聊过。
所有的相处,无不是以他被何斯年气得不行做结尾。
现在,他沉迷地看着何斯年的脸:“仔细想想,你我可甚少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何斯年抬眸:“是你频繁对我动手在先,我们之间无法心平气和。”
恼火的情绪又要涌上来,秦千峰咬牙,强自平静道:“是,但你也都报复回来了,现在本皇子还答应了你,帮你寻生母。”
“你为什么不能做好本分,安分的待着,非要惹本皇子生气?”
何斯年抿唇:“我不想跟你理论这些,我只问你,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秦千峰眼神一闪:“哦,查了啊,可是乔相毕竟是一国丞相,他要是想藏起来什么信息,哪里是我想查就查得到的呢。”
他在搪塞。
何斯年看出来了,但他装作没看出来。现在还不是揭穿这事的最好时机,他不能太快和秦千峰闹僵,只等那批武器投入战争,他有了实打实能立住脚的大功……
他作出一副焦急模样,皱眉:“但你是皇子,你真心想查的事,丞相阻碍不了,只是时间问题。”
秦千峰气笑了。
“你也说了,只是时间问题,那你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呢?”
何斯年眼神一闪,作出生气模样。
“二皇子,你不过就是在发泄脾气,若换位思考,我是王公贵族,被人欺瞒换婚,换来的人还是身份跟我严重不匹配之人,我也会忍不住对他撒气。”
“而站在我的立场,被人苛待、厌恶都不算什么,我只想见到生母。还请你不要跟我玩拖字决!”
“呵,你这么想见生母,为何不自己悄悄溜出庄子,非得等相府……”
何斯年垂眼:“我是可以离开庄子,但我离开了,庄子上收了好处的人会不顾情面,立即杀了这么多年养育我的那家人。”
秦千峰冷笑:“所以应相府传唤进京,不连累别人,还能见生母,一举两得?”
“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呢。你就没想过,你生母早死了吗?”
何斯年剧烈一抖,猛地抬眸:“不可能!”
他眼底赤红一片,无法再冷静下去。
秦千峰忽然大笑出声,笑得癫狂而肆意。可笑到最后,他心里有一瞬竟觉得和何斯年同病相怜。
他年幼时,也曾被痴爱母妃的父皇欺骗,父皇总是告诉他,只要他在课业上再努力一点,做到什么目标,母妃就会从庙堂祈福回来,来见他。
可每次,兴冲冲的他去找父皇,换来的都是无望。时间久了,他就明白,母妃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秦千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可笑。身份犹如一条鸿沟,
何斯年永远不会站在和他平等的另一端。
他们没有类比的可能性。
秦千峰恢复冷静,他饶有兴致又狠毒地看着何斯年的表情,笑了。
他本想直接在争执中告诉何斯年真相的,可现在,他忽然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