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仁和六年,也是余清梦穿到这本书中世界的第二年,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穿成年轻宰相的幼妹,且是唯一的亲人。
她看这本书的时候,这位年轻宰相明明自称家中只剩他一人,可她穿过来后发现并非如此。
而且她也是穿来后才知道,他跟原主都是护国公府的人,就是那个被昏庸的先帝,以通敌叛国罪名强行冤死的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满门都被杀死,只有余砚珩带着幼妹余清梦逃了出来,之后去投奔了那时候还是太子的谢无倦。
再后来,先帝因为作死杀掉了护国公而被敌国入侵,虞朝很快被灭,先帝身亡,太子谢无倦死里逃生,治好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余砚珩为了给护国公府洗脱冤屈,将幼妹放在原先太子生活的道观内,自己则跟着太子谢无倦出兵打赤焰国。
六年前,赤焰国被打败,谢无倦带着余砚珩乘胜追击,一举拿下赤焰国。
从此虞朝少了外患,同年,谢无倦登基为帝,改年号为仁和,跟他征战天下的余砚珩却并没有做武将,而是被封为宰相。
六年时间里,余砚珩和谢无倦先是为护国公府翻案,后又开始重组朝堂,重新建设各个州县制度,以及税收制度。
期间原主一直待在道观内,直到两年前,朝中差不多稳定下来,余砚珩才派人去道观接原主回京城居住。
但原主在之前的逃亡途中伤了身体,在道观内也没有养好,回京城的路上,一场风寒就被要了命。
余清梦就是这个时候来到这本书里的。
她拥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与这个大哥并不熟悉,以前护国公府在的时候,原主养在后院,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的家宴上才能见到这个大哥。
而且他们也说不了两句话,原主是一个很内向胆小的姑娘,护国公府中,她只跟娘亲亲近,对祖父父亲以及二哥那样的武将都会本能的产生惧怕,大哥倒是看起来很温和,但她还是觉得跟大哥隔着一层。
后来家中突逢变故,是娘亲将她嘱托给了余砚珩,那时候她还未满十岁,几年未见,她倒是不担心会在余砚珩面前露馅。
事实证明,余砚珩也确实发现不了,这两年她也确定,余砚珩此人看上去虽然八面玲珑,但是真的不会跟妹妹相处。
见她的时候,除了问她吃穿,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要不是她主动挑起一些话题,以便她了解这个世界,他们两个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按照原主的年龄算,她今年冬天及笄,古代女子及笄后就要开始相看人家了,余清梦最近在烦恼这个事情。
余砚珩不像是会想起妹妹婚姻大事的人,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整个护国公府只剩下他们两个,哦不,是一个半人,她只能算半个护国公府的人。
她最近在想以身体不适为由,躲出去几年。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有媒人找上了门。
余砚珩这日下朝后,管家就赶紧跟他禀报:“大人,今日有媒人上门。”
余砚珩以为又是为了他的婚事,当即眉头紧皱,就要冷声拒绝。
管家知道他的性子,赶紧补充道:“是为了大姑娘来的。”
余砚珩愣了一下,脚步顿住,回头看向管家:“你说为谁?”
管家道:“是为大姑娘。”
余砚珩眉头紧皱,继续往屋内走:“泱泱还是个小孩儿,昨日她还要我今日下朝给她带糖葫芦。”
余砚珩一边说,一边真从怀中掏出一串包好的糖葫芦。
管家沉默一瞬,语气客观的道:“大姑娘今年冬日就及笄了,姑娘家一般及笄前一两年就要开始相看挑选人家了。”
余砚珩将糖葫芦递给他,叮嘱道:“叫人给她送去。”然后一边脱官服,一边不以为意的道:“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我只有泱泱这一个妹妹,要不要嫁人,嫁给谁,都随她高兴。”
“可是大人,这次来的媒人,是汝阳王派来的。”管家接过糖葫芦道。
余砚珩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微沉:“他倒是心思活络,都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
管家没明白这话是何意思,他以为他报出汝阳王的名头,大人会高兴的。
先帝被敌军杀死的时候,敌军连带着也一起杀死了皇室宗亲,跟陛下稍微血缘近点的,都已经死在那一年。
唯独只剩下个汝阳王,而他逃过一劫,是因为那一年他恰好去了江南游玩,汝阳王不学无术,整日只会花天酒地,去江南也是为了那边的秦楼楚馆。
他自己逃过一劫,但是京城家中的子嗣都遇害,只余下一个幼子,这个幼子能活下来,也是因为那时被汝阳王带着去了江南。
他今年及冠,却早就将汝阳王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汝阳王自己没本事,儿子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竟然还敢妄想染指他妹妹?!
最可恨的是汝阳王这一举动透露出的目的,陛下那年差点毒发身亡,被神医救治几月才勉强拉回一条命。
后陛下又透支身体打仗,彻底亏了底子,只能终日与汤药为伴,再加上陛下不愿娶妻,汝阳王怕是盯上了帝位。
想替幼子求娶是假,看中他宰相的地位是真。
“如果以后他再来,乱棍打出去,不用留情。”余砚珩越想越气,气汝阳王拿他那个没用的儿子侮辱他妹妹。
管家看余砚珩真生气了,赶紧道:“是,我知道了。”之后又补了一句:“我给大姑娘去送糖葫芦。”
余砚珩‘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管家拿着糖葫芦小跑着去余清梦的院子,他本以为大姑娘跟大人的感情一般,所以觉得大姑娘嫁给汝阳王府那样显贵的人家,也算是好事,可没想到是他眼瞎没看出来大人对大姑娘的感情。
他现在真是庆幸自己没有答应那个媒婆帮着说话,不然他怕是要被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