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眠觉得可笑,当初腿被扎穿了也不见他着急,现在就被砸了一下,演什么紧张?
自己信不信?
她往后收了收腿,一心想避开他,时妄却跟着。
昼眠有点无语:“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别小题大做吓到同学。”
时妄却看着她的腿,声音温柔得低沉:“已经青了。”
昼眠第一次看见他的头顶,以往他都是高高在上,拿冷眼看人,现在这个举动却好像在她面前很卑微,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信了他真的在她面前可以低到尘埃里。
昼眠看向那个社员:“真的没事,你先去忙吧,如果真的疼,你砸的时候我就会喊出来了。”
社员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昼眠看向紧张的时妄,却忽然故意嘲讽:“你看见那个疤了吗?”
时妄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揪起来,好似能和她感同身受:“怎么摔的?”
昼眠冷笑了一下,都想翻白眼,直接避开他:“我穿着裙子,很不方便。”
时妄这才意识到她今天穿了短裙,他一时急切,没有注意,他把那瓶冷饮按在她膝盖上,移开视线,温声道:“你扶着。”
昼眠伸手去扶住,的确被砸得有点疼,虽然厌恶时妄,她也不至于到要自虐的地步。
时妄很没自知之明地在她旁边坐下。
昼眠下逐客令:“我本来打算把东西放在椅子上的。”
时妄顺着她的视线,才看见她有个袋子放在地上。
她没想到时妄随手拿起来,放在他自己旁边的座椅上。
昼眠更无语了,她已经不想要:“送给你了。”
时妄却有些受宠若惊,迟疑了一下:“给我?”
昼眠低头看手机,敷衍道:“嗯。”
时妄的声音更温柔了:“这是什么?”
昼眠放下手机,有些自嘲:“绿豆糕,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时妄有些不敢置信:“这里离南城上千公里,你是怎么…”
昼眠打断他:“是我做的。”
昼眠毫无波澜,仿佛不值一提:“以前喜欢你的时候专门去学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故意自虐的意图,要刺痛自己,提醒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行,总被她挑到垃圾。
就像她把校徽戴在手上一样。
如果不刺痛,只会再次受伤。
时妄不敢相信。
昼眠心里涌起无名火,第一次把对他的厌恶外露,哪怕是笑着,时妄都能感觉到她的笑是冷的:“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学这个花了多少心力,绿豆沙要手打,炒糯米粉会被呛,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吃过。”
时妄心一陷,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轻声道:“你送过?”
昼眠笑着,语气却锋利:“你看,你根本不记得,你当时和我说不要自作多情,但一开始却是你说如果能在除夕吃到就好了,因为除夕买不到。”
那句话除夕想吃,也许只是他随便说的,甚至可能是他和别人说的,时妄完全不记得,但见了她眼底的泪光,他却像火一样被烧灼着。
那双素来清冷的眼睛微红着,从来都是冷漠平静的人这样,更让人慌乱。
他不知道她为此做了这么多努力,却被她的泪光绞得心疼。
她虽然眼眶红着,却丝毫没有低声下气,反而站在高位审视着他,语疾利,咄咄逼人:“如果你不喜欢别人,就不要给人希望,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处处护着我,让以前的我以为——”
时妄却打断她:“我没有不喜欢你。”
昼眠带着居高临下的笑,冷嘲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一时一个样,总带着要故意羞辱别人的意图,总要让人难堪,你知不知道当初的我觉得自己有多卑贱。”
昼眠起身要走,时妄却站起来一把拉住她:“我不知道现在说会不会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