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此刻,江望景脑袋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迎来独属于灰暗的狂欢。
那一瞬间,江望景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角的泪水划过侧脸。
无灯的房间,每刻都是煎熬。
纪宴卿手指摩挲过他的唇,语气冷淡道:“别晕过去。”
“……”
半晌。
纪宴卿双目腥红,俯身在其耳边低语,“记住我的名字,直到永远。”
次日清晨。
江望景是被窗外鸟鸣声吵醒的。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浑浑噩噩睁开眼。
一张大床空落落,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散落的衣物,以及碎掉的抑制剂……
江望景下意识懵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昨晚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急忙想去浴室照面镜子求证,刚掀开被子脚沾了地,就险些踉跄跌倒。
──
等到江望景穿戴整齐从酒店出来已经是黄昏,他用了半天时间才勉强接受了如今的处境。
毕竟不接受也没有任何办法。
在易感期来临时,居然被临时标记了。简直天都塌了。
“他妈的,纪宴卿。下次见面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你这只禽兽。”
江望景其实有件十分尴尬的秘密存在心底,埋了整整二十五年。
作为顶级alpha,每当易感期时却始终不能被oga的信息素安抚。
大小医院都跑遍了,哪怕家里人不信邪带他去国外医治。
得到的结果无不是同一种。
基因缺陷,暂时无法医治。
等到将来,说不定会有特效药能够问世。
一句无法医治。仿佛地狱来的恶魔为其宣判了死刑。
从那天开始,生理残缺的噩梦就伴随着他。不再被重视,不再被当做江家继承人培养。
作为暗中淘汰的弃子无声的存在着。
成年到现在,他一直未曾拥有过伴侣。直到重逢纪宴卿,度过这么离谱的一晚。
两人分明有仇,合着恨入骨髓是需要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恶心人。
他与纪宴卿,打从刚出生就认识了。
渊源多,孽缘更多。
用一句话来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至少江望景是这么认为的。
纪家与江家是世交,而纪宴卿打小就是长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优秀界的楷模。
上学,考试。
江望景能拿99分,那纪宴卿必定是100。年级第一稳居榜首。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天才碾压一头。长久以往,他再怎么努力都会显得微不足道。
纪宴卿的人生仿佛开了挂。轮到自己时便是哪哪都不顺。
偏偏不愿意看到什么就来什么,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俩还都是同班同学。
江望景在阴影的笼罩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从最初的无所谓转化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