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撒娇似的埋到师尊怀里,蹭了蹭脑袋,小声嘟囔道:
“哪怕明知道,不管什么时候的师父,都不会离开我,可是,一想到我醒来,是跨越了那么长的时间,就好像……”
“和师父分离了好久好久。”
“这让我觉得好难过……”
风行止俯身,拥紧了桃夭夭。
这种难过,即便是风行止,也没有办法阻止和排解。
因为桃夭夭缺的并不是解释和道理,他需要的是勇气和安全感。
拥抱是唯一的答案。
桃夭夭似乎从来没有被师尊这么紧密地拥抱过。
胸膛相贴,嵌入怀中,仿佛骨血相融。
或许风行止其实并未多么用力,只是用了能让桃夭夭感觉到的力度。
但就是这样,永远恰到好处、永远满足他的偏爱,证明了——真神也是有私心的。
会偏心他的小徒弟,会为了桃夭夭做从来不做的事,会苦心孤诣为徒弟谋划安排一切,会把一切完美的事物都带给小徒弟,不吝啬于所有不应该有的表达。
哪怕真神没有七情。
那又怎么样呢?
风行止不还是给了桃夭夭一切?
能给的,全都给。
给不了的,两个人半斤八两,一起学。
从始至终,没有哪怕一刻,放弃过桃夭夭。
“我要是醒了,一定要对师父生气。”桃夭夭忽然开口。
“为何?”风行止挑眉。
“就说,师父有好多好多年,没有跟我在一起。虽然对我来说,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但那也是事实呀。”桃夭夭蹙着眉。
风行止见他还执着于这件事,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桃夭夭依旧仰着头,风行止方斟酌了一下,道:
“一般会生气几天?”
“唔……”桃夭夭没忍住露出骄矜的神色,眉眼间都是被宠坏的天真烂漫,“这要看师父的表现。”
风行止便放心了,俯身将徒弟横抱而起,轻轻抛了一下,又接到臂弯。
桃夭夭被唬得搂紧了师父的脖子,昳丽活泼的眉眼与风行止寡淡孤冷的眉眼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他就像撒娇的幼兽一样,跟风行止额头贴着额头,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师尊的双眸,久久都没有动。
风行止也没有退开,只柔和了眉眼看他。
桃夭夭便跟着弯起了漂亮精致的眉眼。
他深深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师尊,忽然……又凑近了一些,鼓起勇气,微微嘟起红唇,轻轻在
风行止俊美的侧脸上印了一下。
不含任何欲念,纯粹的,柔软,炽热的一个吻。
饱含了少年满腔鼓动的恋慕,藏在依赖、崇拜、信任、尊敬的最底下,蓬勃生长,无法抑制。
此刻,他没有胆怯,没有不安,没有患得患失。
只有他在师尊怀里、师尊是属于他的、师尊会永远偏爱他、纵容他的……自信和笃定。
少年的爱慕,似乎复杂起来的时候,就跟天要塌了一样,无法可解。
可当它简单起来的时候,又仅仅是一个吻,就什么都明了了。
明媚的桃花眼,始终注视着风行止。
哪怕绯色染红了耳廓,耳垂如娇艳的玫瑰鲜艳欲滴,面上遍布红晕,依旧执着地没有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