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直接溅到了姜白的手背上,虽然已经不是很烫了,但她的手背还是红了起来。
“夫人!”点妆忍不住惊呼出声,无论是隔壁所说的话还是姜白被烫到的手背,都让点妆皱紧了眉头,她连忙掏出怀里的手帕,上前轻轻擦了擦姜白手上的茶水。
“让小的去抽他一顿,让他知道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乱讲。”旋笛捋了捋袖子。
“正有此意。”涤尘也抬腿向外走去。
“站住。”姜白低声呵止了两人的行动。“继续听他说!”
空穴不来风,她姜白倒是要好好听一听,这股邪风是从哪里吹出来的,能吹出来什么花!
“还有这等事?”隔壁房间的人压根没注意的姜白这边的动静,继续着王建德的话讨论下去。
“可不是嘛。”王建德见那些吐槽他的人又一脸好奇地围上来,立马得意了起来。“我就说了是个新鲜事,你们还一个二个说我无聊。”
“谁让你开场白又臭又长。”坐在王建德对面的男子开口,苏恪,中书令苏棣之子,官压王建德父亲王庆轩一头,在座这些拼爹的纨绔中,也只有他敢直接这样怼王建德。
“苏恪,你……”王建德被当众下了面子,自然是气不过,但是自己爹又不如他的爹,只能咽下那口气。
“我什么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苏恪虽身处纨绔之列,但也只是因其生性爱玩乐,并不像其中的某些人是又爱玩心又坏
。
王建德就属于那种道德败坏的人,也是白瞎他爹取得名字,苏恪一向看不惯他,刚才那王建德又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苏恪看着就烦,自然不愿意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本来苏恪就不愿意来这个茶局,若不是看在其中一个好友热情相邀的面子上,他是不愿意跟王建德在一张桌子上喝茶的,跟他在一间雅室,苏恪都觉得空气污浊。
早年苏恪和姜白的哥哥姜沉结交过,也是仰慕过才貌双全的姜白,特别是有一次他和姜沉一起聊天时,姜白还躲在门外偷听,可可爱爱的。
但是姜白后来就满心满眼都是顾朝了,苏恪也和姜沉因为一些事情疏远了,虽然姜白嫁人了,可她还是苏恪心里的窈窕淑女,这王建德在他苏恪面前编排姜白,苏恪自然不高兴了,但是没有明白制止,他是想听听这王建德到底知道什么,如果是胡编乱造无事生非,那就一定得教教王建德怎么做个人了。
姜白在隔壁听那个怼王建德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来是谁。
“不跟你一般见识。”王建德故作大方地闷声道。“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可以闭上耳朵。”
王建德越怼越怂,最后一句话说的跟苍蝇嗡嗡似得。
“好了,建德兄,咱们大家都知道,恪兄就是这个脾性,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见苏恪没再说什么了,此时就有人跳出来当和事佬了。“别
这样吊大家胃口嘛。”
“行。”有人搭了台阶,王建德自然是很乐意顺着下去,于是继续讲述自己得知的消息。
“这姜迟行怀的孩子就不是顾朝的,是顾暮的。”王建德一句话更如平地惊雷,直接炸的雅室里众纨绔目瞪口呆。
姜白也炸了。
“他在胡说什么?!”点妆也听愣了,咬牙切齿地道。“这二爷才回来两个月,夫人怀孕有四个月了,带点脑子的都不会传这种谣言啊!传这种腌臜的谣言,其心可诛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他怎么说下去吧。”姜白平复了一下心情,仍感觉一阵恶寒,她却是不曾想会有这等谣言传播,今天可是来巧了,正好能听个现场传谣。
“这顾暮好歹是个二品官员,虽然前几年去了清河县,但这不是召回了继续任职了吗?他会来的时候皇上还赏了他不少好东西你,家里有钱有权的,要什么美女找不到啊,怎么还打自己嫂子的主意?”一个人不解地问,这种事有违伦理纲常,饶是王建德说话口气笃定,但是也很难让人信服。
“对啊建德兄,你这是哪儿听来的消息啊,太假了点吧,这姜迟行怀孕的事情得有好几个月了吧,顾暮不是两个月前才回来的吗?”
“那将·军府里前两天不是走了个烧火的婆子吗,那婆子是我娘贴身丫鬟丫鬟素环的娘家婶子,烧火婆子跟素环说,她好几次亲眼见顾暮去他嫂子
房间里,好久不出来呢。”王建德见人不信,连忙解释道。“且那婆子说,她曾近距离观察过姜迟行,那一点肚子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怀孕四个月的样子,估计说是四个月,怕是刚怀上,掩人耳目呢。”
“这婆子跟你娘的婢女讲的,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人当即坏笑着看着王建德。
“那婢女跟我娘讲的时候我在外面恰好听见了。”
“怕不是这样吧建德兄,我怎么觉得这素环是在榻上中场休息的时候告诉你的,不然你能听的这样清楚?哈哈哈哈。”又有一个人开始调笑,如此直白露骨淫言秽语听的苏恪皱了皱眉头。
“府上有烧火婆子走了?”姜白转头也疑惑地问点妆和涤尘。
“走了一个,说是老家的媳妇又生了,要回家帮忙带孩子。”涤尘生性活泼,府上的人去留她基本上都能快速了解到。
“是的,我也听说了,二爷可能觉得这种小事情没必要告诉夫人吧。”旋笛接话道。
“她娘的,没想到放出去了一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涤尘咬牙切齿地说道。“早知道是这种满嘴喷粪的东西,我就该早早地撕烂她的嘴。”
“涤尘。”姜白面露正色。“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让污言秽语脏了自己的嘴,明白吗?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是,夫人。”涤尘瘪瘪嘴。
姜白对涤尘和点妆一直要求很高,从来
不允许她们口出脏话,她说人要有教养,即便对上没有教养的人,也不跟她们对峙,若是跟他们一样污言秽语,就是在自降身份,就像狗冲你狂吠,难道还要回以狗叫?
“夫人,难道就这样算了?”点妆也是气不过,那个婆子真是杀千刀的,将·军府哪里亏待过她?让她能这般往夫人身上泼脏水。
“算了是不可能算了。”姜白摇了摇头。“她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自有打算。”
隔壁雅室淫语调侃了王建德好一会儿,才继续讨论姜白了。
“可当初姜白不是在皇宫里晕倒了,才查出怀了孩子的吗?那时候好像都怀孕两个月了。”有人提出了异议。
“王建德,你可别忘了姜迟行是丞相的女儿,顾朝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大将·军,就连顾暮你都得罪不起,你在这里编排他们的谣言,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你可当心你自身难保。”苏恪不紧不慢地说,言下之意无不是在警告王建德,你靠你爹,可在这些人眼里,你爹啥也不是。
“他们将·军府的人自己这样说的,我只是把自己的见闻说出来,怎么,兴做不兴说?”王建德知道苏恪跟自己不对付,也听说过苏恪曾经仰慕过姜白,此刻苏恪还要怼上这么几次,要是自己再闷声不反驳,以后还混不混了?
豁出去了,王建德也不管爹能不能比得过爹了,直接就回呛道:“苏恪!你小子别
以为我不知道你打过姜迟行的主意,你这么担心,莫不是这孩子也不是顾暮的,是你的?”